趙元善接著說道:“萬事都有解決的辦法,只是眼下,看父親會怎麼做而已。”
聽趙元善這一番話,趙元赫沉默半晌,卻問:“元善,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突然之間,你不願意嫁給皇上了?你曾說過,此生除了皇上,你誰也不嫁。”
趙元善微微一怔。
那樣當著眾人信誓旦旦的話,驀的清晰回蕩在她耳邊。那一字一句,是她的聲音,可她回想起來,卻又覺得不像自己。
那是曾經早已逝去的自己。
“我若是說,我心已另有所屬,哥哥信還是不信?”
若是之前的趙元善說出這種話,趙元赫定會立馬說他不信。可方才與趙元善這樣一番交談之後,他聽到這樣的話,卻開始有了些猶豫。
雖然覺得趙元善突然變得不大對勁,可到底是怎麼不對勁,他根本無法解釋的出來。不過短短三日,趙元善的變化足以讓他有些瞠目。
那實在相差太大了。
難道,是因為趙元善口中的那位“另有所屬”?
“是誰?”趙元赫問道,“我倒是很好奇,能讓我妹妹突然改變注意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可以讓你在短短時間內,突然做出不願入宮為妃的決定。”
趙元善沒有直接回答,“那人是誰,哥哥早晚都會知道。只是眼下,父親的決定和想法很關鍵,哥哥,你會不會幫我?”
一直以來,趙元赫都是趙元善最為信任的人,相反趙元赫同是如此,若非不然,楊佑也不可能成功利用她來鏟除趙元赫這支勢力。
“我若是不幫著你,還有誰幫著你?”趙元赫輕輕嘆了口氣,倒也沒有再多問那人是誰,“不管這件事情有沒有轉圜的餘地,我總也要去試一試,看看父親會如何說。”
趙元善淺淺一笑:“也便是哥哥如此縱容元善。”
趙元赫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所以就縱容成這副隨意胡鬧的樣子了。”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趙元赫原本就不大希望趙元善入宮,眼下趙元善突然做了這個決定,他自是要站在妹妹這一邊。
“奴婢方才正想說。”驚鵲說道,“方才奴婢去請大夫人為大娘子求求情,但恰好千戶裴大人……”驚鵲驚覺說錯了稱呼,又連忙改口,“是北鎮撫司鎮撫使裴大人來府上,與太師似乎在商議什麼要事,所以夫人只能先在外等候,讓奴婢趕緊先過來扶大娘子回房。”
聽到這個人,趙元善心裡的那根弦便開始繃起,目前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裴敬甫,他果然是來了。
或許有些人知道裴敬甫與趙震的關系較近,但是卻基本沒人知道他實際上是趙震的義子。雖為趙震義子,但趙元善與他算起來並沒有多少真正的接觸,在她入宮之前,她與他甚至都算不上熟絡。
當年雖然二人的關系算不上熟絡,二人相見次數攏共算起來也不過四五次而已,但趙元善對他的印象卻十分深刻。
趙元善第一次見到裴敬甫的時候是七歲,那是深夜,她一時興起偷偷想去父親的書房,因為貪玩躲著四處尋她的奶孃,卻隔著窗紗,看到了站在父親跟前渾身是血赤著足,手裡還緊緊握著一柄沾滿鮮血的短刀的少年。那時他只有十二歲,身形瘦弱單薄,衣衫襤褸,但那雙眼睛裡,卻透著如鷹一般的鋒芒與犀利。
她聽到站在父親身邊那個戴著黑色鬥笠的男人說著什麼生死考驗,說那個男孩是唯一活下來的人。
她看到父親聽完黑色鬥笠男人的話,滿臉都是欣賞與滿意。
“你叫什麼?”
“裴。”男孩當時只說了一個字。
之後奶孃尋到她,驚動了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