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告訴你。怕你得意。”
“我跟你說,你也不要聽你大伯的——嗯,不對,不能這麼說。”
阮佲困難地想了想,“我要和你說的是,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對吧?你選擇了我,就是你自己的決定,就像我答應了你,也是我決定的,其他人都不能插手對吧?”他嘆了一口,“哎,我也不能幹涉你的決定。”
“想什麼呢。”關聞鳩碰碰他的臉頰,“都上了賊船了還想下去?”
阮佲親暱地頂著關聞鳩的後腦勺。
男人笑了笑:“我雖然不清楚我大伯具體和你說了什麼,但總歸就那幾句話,但是有句話要說,那就是他並不清楚我和你告白的時候是有多怕的,他以為我只要勾勾小手指,人家必定會跟著我走,可是你不一樣,你不是能被我笑一笑就勾引走的人,若是我不告訴你,不敢和你說,你能意識到這一點?這點上我大伯就不明白,就像他的學生,拼了命的要往他名下掛,可以容他挑選,但這不是學術問題,我和你彎彎繞繞那是情趣,就我們兩個人懂,換了一個人你說會是一樣的嗎?”
“再說了,老子就相中了你,懂?”關聞鳩換了一種腔調,託一把人,恨不得告訴全世界小孩是多麼招人喜歡。驕傲地扔一把星星,卻一點也不在乎他們散落到那裡,富裕的或者是貧瘠的地方,阮佲摟住他脖子,“關先生好帥的!”
他們到了家,明天才準備去接丸丸它們,阮佲要自己睡,把自己枕頭拿了回來,連個伴也不給,關聞鳩抓不住他。
大伯夜不能寐,不放心,怕那個阮佲耍滑頭,翻來覆去,清早就打電話過去,關聞鳩看了一眼還沒動靜的房間,關了灶臺上的火。
“我和你說的你聽明白沒?”大伯還是老生常談的一些話,他並不在意重複多少遍,關聞鳩也並不在意向自己的大伯重複多少遍。
大伯覺得他固執,亦如他覺得大伯管得太寬。
最基本上一大早的一通電話,也不問人是否休息好了,起來沒有,關聞鳩揉著鼻樑,大伯說他至少要找個門當戶對的,一樣高學歷,正經工作的人。
“我覺得現在很好。”
他搖著頭,一邊電水壺開了,他燙了兩個杯子,阮佲說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用一樣的嘞,然後又從背後拿出來,惡狠狠地讓他收下,當他將兩個杯子洗幹淨,第一次泡上水的時候,小孩就坐在後邊的桌子上眨眼看他,從此以後他舍棄了家裡其他的玻璃杯,馬克杯,只用這個。
“我很好。”關聞鳩重複了一遍,“我要掛了,他該醒了。”
大伯又不滿還不起的阮佲是個好吃懶做的家夥,關聞鳩從不知道大伯是一個可以有那麼多偏見的人,他對自己的學生也從未這般苛刻。
小堂妹說他見了我們都沒見到他學生笑得那麼多,好像我們才是外人,被撿回來了。我好羨慕我姐姐,早早出去了,不用聽他嘮叨。
關聞鳩說我要掛了。
阮佲已經站在他的身後,以至於他未收拾好,未表現出應有的神情。
他換上另一幅表情,笑著的,眼神溫柔的,像金色的麥穗浮動的光影,是他一直對著阮佲才用上的。
阮佲問他你看上去不開心。
他則問阮佲你的眼睛怎麼了。
他的眼睛腫了,不是哭的,像是受到了細菌感染。
但是阮佲並沒有解釋,僅僅過了一晚上,他的眼睛生了病,他靠在關聞鳩的肩膀上,沒辦法整個抱住男人,像男人摟住他,他只能透過盡力的,死死的黏住,才能表達出我就在這裡的想法。
“是不是你大伯和你說什麼了?”
“不。”關聞鳩抬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一張臉,“不過是些老話,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後悔讓阮佲參加大伯的生日宴,他本存著讓兩個人熟悉起來,少點偏見的幼稚想法,但錯估了上了年紀的人在某種上頭殺人的固執。
結果並不好,這張抬眼看的臉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