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佲又吵著要關聞鳩揹他,不給男人反悔的機會,助跑了兩步,嘿咻一聲爬上去,還要關聞鳩拖住屁股,否則就是掛在上頭,像跟掛麵,“我爬得上去,不要你幫!”
關聞鳩被捶了一記,放開了手,說:“好好好,我放手。”
阮佲往上爬了爬,真像個猴子,把關聞鳩當成皮糙肉厚的樹,繼續往上蹬,“好了。”
“好了?”
“嗯。”阮佲重複了一遍,關聞鳩這才往上顛顛,“又重了不少啊你。”
“是咯,重死你,看你還敢背別人。”
“哪裡背過人?就背過你這頭豬了。”
“啊啊啊,你氣死我了——”阮佲亂晃腳,關聞鳩威脅他:“再亂動把你掛樹上!”
阮佲哼了一聲,關聞鳩要他抱緊自己,別把腰折了,乖乖的,乖了一會,阮佲覺得不做點什麼對不起誰,都怪男人。
他要在男人耳邊吹氣,一絲一縷慢慢地吹,就像紮染布料,一上一下,急不得,關聞鳩被吹得耳朵根發軟,阮佲問:“你真的會把我掛樹上啊?”
“試試?”關聞鳩瞥了眼,真要把背上的小孩掛在低矮的樹丫上。
阮佲叫起來:“你就趁著沒人才敢這麼做的!你敢把我掛樹上試試看!”
關聞鳩冷笑:“小孩,做錯了事是要接受懲罰的。懂?”
小孩朝他翻嘴:“那你把我掛樹上做錯事也要接受懲罰。每天在我房門口喊:‘我再也不把你掛樹上了。’每次喊一百遍我就原諒你。”
關聞鳩反瞪一眼:“翻了天了你!抱好,再亂搞扔江裡頭去!”
“反正你不敢扔我。”他哼哼,規規矩矩放好自己的兩只腳,男人麼——總要對自己伴侶有足夠的耐心和寬容,否則怎麼稱得上是合格的男朋友?
阮佲得意地想,開始哼起歌來,唱白蘿蔔,又白又大,晶瑩剔透,香香甜甜,咂咂嘴吸溜一聲,關聞鳩問他你心情這麼好?誰誇你了?
沒人誇我。阮佲湊到耳朵旁:“我跟你說,你大伯和我說的話我一句也不相信。”
關聞鳩不動聲色問:“說什麼了?”
“他算東西算得不準,等我們分手呢,怎麼可能!我們要長命百歲,氣死他!”
“什麼長命百歲,是白頭偕老,長命百歲不就成了老王八了。”
“老王八有什麼不好!”阮佲惱著盯著關聞鳩的後腦勺,關聞鳩吃痛一聲,扇了一巴掌在他屁股上:“手輕點,頭發都快被你薅沒了。”
“把你薅成地中海,變醜了,就沒人喜歡你了。”
“現在就沒人喜歡我啦。”
“那不行,還是有人的。”
“誰?”關聞鳩問。
阮佲轉轉眼珠子,望著天上的月亮,和腳下的月光,糖霜一樣的潔白,滿意地看到兩個人的黑影子如膠似漆地合在了一塊,沒有界限了,混合在一起,麵粉和雞蛋,如此的不同,卻還是很好地糅合成了一體,因為他們就是蛋糕的組成一部分,就像他們兩個人,他們也漸漸變成同一部分。
他那小徒弟再好又怎麼樣。
阮佲心想,已經是一塊提拉米蘇了,難不成還要回去做一塊紐約芝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