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那天關聞鳩在電話裡說想吃地鐵口那家的鹽水鵝,“你去幫我打包回來吧,這樣直接到家就能吃了。”
阮佲拖長聲音哦了一下,問他半隻還是整隻,關聞鳩說整隻,和你一塊吃。
他說下午的飛機,阮佲應了聲,下午給他買,後來又打了一通電話,這下不點名說要吃鵝了,還想讓阮佲去超市一趟,阮佲說你怎麼那麼麻煩啊,但一邊又拿紙記下來,關聞鳩在電話那頭不疾不徐地說,“記得買點泡澡的浴鹽回來。”
阮佲走到浴室,歪著腦袋看還有,“家裡還有呀,你還要買?”
上次看到新的出來的,想試一試。關聞鳩這麼說,阮佲哇了一聲,“你洗得香噴噴的是要去勾引誰啊?”
“還能是誰?”
阮佲耳朵發燙把電話掛了。
他下午頂著太陽出去,叫了計程車。
嗶哩吧啦打字,他自己出門了,你飛機起飛了沒?
過會回複過來說剛剛登機,到了給你打電話。
阮佲說好,把手機放回了褲袋裡。
他出門前大牙咬著拖鞋不讓走,在門口又糾結了一番,才把煩人的狗頭推進防盜門裡,阮佲念著趕緊買完了回去,找不到關聞鳩要的新品種,生了點悶氣,問超市的又不知道,幹脆全挑了回去,頂著火,繞了遠路去地鐵口,卻又在挑鵝的時候犯了難,黃花花的醃製好的身體,隔著窗,只用開的小口互相交流,師傅見他半天挑不出什麼,就自作主張撿了一隻,拎起來給阮佲轉著看,“這怎麼樣?肉挺多的。”
阮佲皺著眉支吾了一下,左看看右看看,師傅誒喲一聲:“小夥子不要挑嘞,看你拿那麼多東西,天又熱,我這老字號,不騙人的,你就買這只回去,你要不要,要的話我就直接給你劈了。”
師傅晃晃刀,阮佲哦了一聲,帶著手套的師傅就把鵝放在了圓砧板上,剁頭掐尾,豎著兩半,再橫著哐哐幾刀下去,碼好在打包盒裡,阮佲嘞著塑膠袋,掏零錢,一塊錢掉了,來不及撿,滾進了縫隙裡,阮佲又重新找了個一塊錢遞過去。
回來坐了小三輪,上班族首選,不肯走,就招招手,早上溜著小電動三輪,送到地鐵門口。
阮佲坐著熱乎乎的,熱辣辣的風往臉上咬,他跳下車,一路奔回去,想洗個澡,洗完了澡睡一覺,等一覺醒來人就回來了。
啊——還是不要睡覺了,去機場找他吧?
阮佲甩了鞋子,往家裡沖,大牙和丸丸沒來迎接他,阮佲也沒注意跑到房間裡,哇了一聲,剛進門突然被抱起來,好像被一個巨大的毛絨玩具撲倒在了床上,緊接著紅紅白白,吃了個花瓣進去,阮佲蹬腿,壓在身上的人誒了一聲,吃痛,阮佲叫道臭流氓,兩手擱在咯吱窩上,開始哈癢,身上的人笑作一團,掐住阮佲的下巴,一邊笑一邊親,口水都流出來的,使勁地吃一張嘴,花都碎了。
“你騙我!”
“誰騙你了?”
“你不是說剛上飛機?你飛過來的啊!”
“對啊,我可不是飛回來的麼?”
阮佲皺著五官,打了個噴嚏:“都怪你,都是花!”阮佲呸呸了幾下,把揉碎的花吐出來,“你別壓著我,都是汗,不嫌膩得慌啊。”
“膩了就去洗澡。”關聞鳩一把抱起人,抱到洗漱臺上,先脫了汗衫,扔進一旁的洗衣機,阮佲撅了一聲,兩腳亂晃,晃在關聞鳩兩腿間,被摸了把臉才乖乖地不動腳。
關聞鳩給浴缸放水,阮佲抬著下巴指指門外:“你說要買的,怎麼不用?”
他說用,就去客廳把東西理了,拿了一包泡澡用,混進水裡,阮佲叫著說冷啊冷啊,路邊樹上的蟬說知了知了,關聞鳩哼笑一聲,將人下了鍋,隨後又自己解了衣服,坐進浴缸裡,勾手叫人貼過來,阮佲不情願地靠過去,但真的靠到真實熨貼的肉上時,又沒得話說了,安靜地躺在關聞鳩的胸膛上,半壺水似的接吻,唇吻唇,懶洋洋地躺倒在唇上,含住不動了,關聞鳩任憑他含著,過會才覺得被松開。
“餓。”
阮佲想起冰箱裡的大胖鵝,眯眼砸砸口水,咬在關聞鳩乳首,又喊了聲餓。
他頭發被攥在手裡,貼面挨著,被琢得石榴一樣的酸甜,這才放開,關聞鳩叫他泡著,光著上身去給他拿吃的,回來大牙聞到了味,前一刻舔著丸丸的耳朵,後一刻就鼻子聞腳想分一杯羹。
被關聞鳩噓了出去。
他沒泡,坐在邊沿,喂他吃,阮佲看一眼,嘴一張,嘬了一口對方的手指。
“別浪。”
阮佲動了幾下,就挨在關聞鳩腿邊,被浴巾圍著,隱秘的地方。
關聞鳩拍開要鑽進去搗亂的手,阮佲反而張大了嘴,要關聞鳩撕了鵝皮,只要肉,一個滿手油,一個滿嘴油,買回來的一隻都進了肚子裡。
剩下的骨頭架子沒扔,等放鍋裡,滿滿一沸水把鹽分煮掉,讓大牙抱著啃著玩。
阮佲不開心了,微小的醋意上頭,狗有他好嗎?有他乖嗎?
還沒給大牙加餐,阮佲自己心裡頭就架了一鍋醋在煮,門一開,狗就擠進來,許久不見,關聞鳩揉了幾把大牙的臉,把狗子揉得整個趴下來,阮佲更醋了,閉上眼快速滑進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