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丸有一雙長耳朵,柔順地貼在腦袋上,它靠在阮佲手邊,小小的長耳朵就像海藻撓著手指頭,阮佲抬手把耳朵擼下去,過幾秒長耳朵又抬起來了。
過會,三瓣嘴嚼著,帶著胡須往臉上蹭,阮佲把兔子從肩膀撈到肚子上,問:“誒……你在安慰我嗎?”
阮佲和它互相角力,等到草像縫紉機噠噠噠進了兔子嘴巴,直到根部,碰到阮佲的手,丸丸整個突然抬頭,停了下來,阮佲咧嘴笑,放開手,嘟嚕嚕地兔子動了起來。
看丸丸躺得舒服,大牙徘徊在臥室門口,走到左邊牆停下來看看阮佲,走到右邊牆轉過來看阮佲注意到沒,他總故意露出一點尾巴尖,這樣阮佲只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大牙的尾巴。
三次後,大牙得不到阮佲的眼神,悄悄跨過去,往裡走了點,還沒注意,就再往裡走,走到衣櫃,走到落地燈,最後一隻毛爪子搭在床單上。
嘿——看我。
大牙拍拍床,不料阮佲突然坐起來,黑柴一跳,跳得老遠,直躥出門外,隔著一堵牆,好像皺著眉。
來呀。阮佲勾勾手指。
大牙記吃不記打,就這麼被勾著又進來了,等反應過來整隻狗被撈了起來,大牙十分明智地放棄了掙紮,即便阮佲說它又肥了,也只是轉頭,與本狗何幹。
阮佲左邊搓狗頭,右邊揉丸丸,小火爐們乖巧地都在身邊,“別拉屎撒尿啊。”
對於阮佲的警告,大牙不屑地哼了一聲。
阮佲這次沒揍它屁股,大牙自己就覺得奇怪了,站起來望望阮佲,咋的了?它後知後覺,沒丸丸貼心,丸丸像小棉襖,大牙則是小炮彈,不指望它腦子裡除了吃的還有不死心的帥哥外能有點別的深沉的東西。
阮佲有些可惜地摸摸大牙的狗頭,腦殼形狀不錯,只是這麼大個白長了。
“喜歡關先生麼?”他問兩個小的。
它們聽不懂,但經常聽阮佲發出這樣的音調,因此有反應,阮佲跳起來說等我一下,拿放在客廳裡的手機,又像大牙,旋風一般飛回床上,他彈了一記,兩小的也彈了一記。
“軟吧?關先生挑的。”床墊到了後,阮佲飛身就撲過去,還把關聞鳩一起也拉上來,阮佲悄悄告訴他自己小時候玩蹦蹦床,把阮媽媽阮爸爸的床給跳壞了,跳得東一癟西一癟。
然後呢?
然後被我爸請了一頓竹筍炒肉,我那時候可討厭我爸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小時候和我媽撒嬌,他就拿眼睛瞪著我,老嚇人了。
關聞鳩親他一口,說:“那你現在和我撒嬌就沒人瞪你了。”
阮佲回問怎麼能是我向你撒嬌,不該是你向我撒嬌嗎?
關聞鳩說是嗎?隨後靠過來,那天阮佲記得深,關先生的眼睛像盛滿愛意的小船,蕩悠悠地在粉色的湖裡,一路灑滿碎碎的亮亮的星子,星子們沉到水裡,紮根在濕泥中,不知道會長出什麼樣的小宇宙回到絳紫的天幕,或許會長成大樹,掛著風鈴一樣的聲音。
關聞鳩說:“老公?給我親一口吧——”
阮佲捂住臉,說不行,轉身就像逃,但被關聞鳩長腿一夾,渾身都癢癢,就聽關聞鳩沒臉沒皮地叫老公叫上癮了,親一口叫一聲,濕濕熱熱地拱在肩窩邊上,火都勾起來了,阮佲說你勾引我!
可不是麼?我不是狐貍精?關聞鳩逗他,逗完了就走,阮佲歪頭還躺著,鬧著的時候紐扣也開了,哈氣哈紅的,“你把人浪上火來了,還不負責滅,你是男人嗎!”他一腳摸上西裝褲上,在襠部轉圈圈,腳丫子軟,就摸著,分明已站起來了。
阮佲勾唇,那關聞鳩嘖了一聲,比起浪還不知道誰浪得歡實,把人轉了個身,就趴在新床墊上,褲子一扒往屁股蛋上一抓。
雪白色上得上紅色的最俏,最能抓住人的眼睛,直通通的就往心裡去了,更加上軟綿有彈性,被翻紅浪就是這個道理,波瀾起伏間一點點帶出來。
阮佲起先還掙紮,但有了趣味,向來不拒絕,乖乖伏在膝蓋上,過會就被親暱出汗來,這親暱帶著痛,又帶著常情中體味不到的倒錯的快感,關聞鳩會使力氣,好像天生的,打出一段段浪水來,雪白白浪著,阮佲扭著腰,一點不見羞,見他這般,關聞鳩心裡又氣又笑,這孩子越發的牙尖嘴利,總要惹他,惹出火口是心非,這會又變了個人,弄得服服帖帖,嘴裡吐著求歡,那之前還說關聞鳩不是男人,他是不是男人難道他體會不得?不是底下這根每次都將人屁股插得流水抽搐,即刻叫阮佲倒在身下,全身的存在只剩下屁股裡的小嘴。
關聞鳩哄他去衣櫃拿短褲,身軟汗濕動也不動,矜持得跟個小王子,還要人揹著才肯動彈。
又彷彿賞給他看的一樣,卻又乖乖的,撥開自己兩片火辣的臀瓣,不安分地往巴掌印上按下去,疼得他癢,站不住,那塗了潤滑的小玩意正被男人推進身體裡,用微熟的肉裹著,小玩意則開疆闢土,將肉壁轉得麻木。
關聞鳩給他提上小小一張丁字褲,褲子也不準穿,又向後退了一大步,徹底不管阮佲了,笑著說:“我們還有得忙呢。”
阮佲紅著眼說他不是人。
關聞鳩聳肩,可阮佲是誰?吃軟不吃硬,偏爭著一口氣,一邊淌水一邊做事,從屁股這爬上背部,爬上脖子,紅紅的一片,走路又打顫,弄得一身汗,往下滴,往哪哪就有反應,針紮似的,酥酥麻麻,一波連著一波,從未停下來,要將這幅軀體弄壞一樣,像煉藥,煉成裹著蜜的春藥,一碰就軟,就發情,期間跑去衛生間,忍不住哭起來,生生送上高潮,意識裡突兀放了一簇簇銀白的煙花,放個不停,整個腦子都被炸暈了,一個個閃著光的字母飄在空氣裡,他被放在大太陽底下,不停地煎熬。
氣得阮佲將碗打了,就往房間跑,大難臨頭的關聞鳩忙過去安慰,真玩出火來了,被阮佲又踢又踹,讓他滾去和盤子呆一起去。
關聞鳩嘗到苦頭,軟下來道歉,真不知道誰欠誰的,阮佲掐著他臉,渾身都難受,“你說什麼多廢話!你不會進來嗎!我不要你了!”
一邊說不要他,喊要把他扔垃圾桶,一邊催著你怎麼還不進來,鬧得關聞鳩心疼,抱在椅子上掰開腿,將小東西扯出來時阮佲痛苦一聲,彈起來,濕了又軟了,抓著男人的背就掉眼淚,叫他快點。
抓出一道指甲印,就是另一記重力,有技巧地抽,插,拿這根東西在屁股裡闖出一條道來,道裡濕濕黏黏,這藥煉成了,正變成身上的男人瘋,似乎要補償壓在椅子上這哭鬧的愛人,不知累地操弄。
直到一截手臂環上健壯的腰部,關聞鳩撈起他的手,親在指關節上,阮佲叫他下次不能這樣,他點頭,阮佲撇嘴,盡管舒服,但還是不滿,這憋出來的紅色真個惹人憐惜,這力道緩下來,如濛濛小雨,看上去透明的,實際上往裸露的肌膚上去掛了一粒粒小珠子。
阮佲小聲回應,隨著小雨小腿在晃,椅子是鞦韆,推出去看到一片粉藍的雲,又被人接回來,慢慢燒糊,將一半正常的自己燒成灰,留下另一半,被男人操時抬起的屁股和流水的肉,永不知疲憊地添著慾火,小火微燉著,發出綿綿的意。
後來關聞鳩抱他去床上,側著身子抬高腿進入,慢慢地推進,待到全進入去,關聞鳩指著外面的陽臺說黃昏了。
一層嫣紅,一層橙黃,一層茄紅,太陽帶著光帶,像天女的披帛,在下沉的時候,鳥兒們就集體銜著各色的披帛往四面八方飛過去,過不了多久湛藍的天幕就被鳥兒們變成這樣的層層顏色,各自有著各自的世界,在邊緣處變成細線織成經緯,像他和關聞鳩,正抬高著腿,任由男人在身後馳騁,阮佲嚥下喉嚨裡的呻吟,將這呻吟送到男人的唇邊,滑進去,這火沒了,有的只剩下難以言喻的滿足與愛,正透過唇舌的翻舞,咬出濃濃的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