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牆壁上的火把將對面老者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校事府副統領盧洪正在把玩一支銅管——解煩營專用的密信容器。
盧洪身量不甚高大,卻如老松盤踞,自有一股嶙峋氣度。
面若刀削,顴骨高聳,兩道灰白眉毛下嵌著雙鷹隼般的眼睛,眼白泛黃,瞳仁黑得發亮,看人時彷彿能刺透五臟六腑。
他總愛抿著薄唇,下巴上一綹稀疏的山羊鬚隨風微動,那須尖已染了霜色,卻仍倔強地翹著,恰似其主人在亂世中不肯折腰的脾性。
每逢陰雨天,他左頰那道自眉骨斜劃至嘴角的舊傷疤便隱隱發紫,像條蜈蚣在皮下蠕動——那是當年追查軍中細作時留下的印記。
即便身著文士寬袍,腰間那柄看似裝飾的錯金短劍也從不離身,劍鞘磨損處泛著暗紅,不知浸染過多少宵小之徒的血。
“韓將軍可知,老朽為何能料定你們今夜會來?”盧洪的聲音像鈍刀磨過青石。
韓綜啐出一口血痰。他當然知道,三日前那個“暗樁”送來的武庫情報,本就是盧洪等人布的局。但此刻他必須演好另一個角色。
“要殺便殺。”韓綜故意讓聲音發抖,“解煩營沒有怕死之輩!”
盧洪輕笑,從袖中抽出一卷帛書。韓綜眯眼看清內容,心頭劇震——那是他“不慎”留在建業住所的詩稿,上有“不羨江東錦帆客”之句。
“韓將軍真的甘心為孫權送死?”盧洪將詩稿湊近火把,“令尊韓當將軍若在...”
“住口!”韓綜突然劇烈掙扎,鐵鏈嘩啦作響。這番表演他排練過無數次——憤怒中要帶著三分心虛,眼神還得閃爍不定。
盧洪靜靜看他掙扎,直到韓綜“力竭”垂下頭,才緩緩道:“其實我們可以合作。比如...說說你們在洛陽事情,此番是否參與了許允等人的叛亂?東吳沿江防線的部署?”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地牢陷入沉寂。火把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像兩隻對峙的獸。
韓綜知道,此刻他吐出的每個字,都可能改變兩國戰局。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開始編織一張更大的網...………
“年輕人,別想著欺瞞誆騙老夫,老夫幹這行的年紀可是比汝的年歲都還長,若是不想說,可以先嚐嘗老夫對汝的款待。”
“汝等休想從我這裡得到半個字的情報!”韓綜狼狽的吐了口帶血的唾沫道。
“來人,給老夫款待這位新來的的解煩營副統領!”盧洪冷笑道,這些年來這樣的人他不知見了多少。
幽暗的地牢裡,溼冷的石壁滲著血鏽與腐臭,火把搖曳,將扭曲的人影投在斑駁的牆上。
鐵枷鎖住韓綜的四肢,校事府的刑吏們面無表情,手中鐵鉗在炭火中燒得通紅。
“再問一次,許允等人是否為汝等內應?”盧洪的聲音低沉如鏽刀刮骨。
韓綜咬牙不答,刑吏冷笑,鉗起一塊赤紅的烙鐵,狠狠按在其背脊上。
皮肉“嗤”地焦煳,青煙混著慘嚎在刑室內迴盪。
另一人提起浸了鹽水的皮鞭,鞭梢帶鐵刺,一抽便撕開皮肉,血珠飛濺,在地上凝成黑紫的汙漬。
角落的水牢裡,有人被倒吊著半浸在腥臭的汙水中,頭髮纏滿蛆蟲,每次快要窒息時又被拽起,如此反覆,直到神志潰散。
更深處,鐵鉤懸著幾具殘破的軀體,有的十指盡碎,有的膝蓋骨被鐵錘生生敲陷,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在昏暗中泛著瘮人的光。
校事府的規矩很簡單——不招,便生不如死。
“據我所知,此番我的行動是與宮中的一黃門監接的頭,對方自稱是許允的人可以給我等的行動提供準確的情報。”幾次酷刑下來之後,韓綜開口了。
“很好,繡衣衛的許允還是嫩了一些,此番他算是栽了,只是這魚還不夠大啊。”盧洪開口道,也是讓人停了下來。
(本章完)
喜歡爽帝:從高平陵事變開始逆襲請大家收藏:()爽帝:從高平陵事變開始逆襲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