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臺上銅釜中的豆汁在柴火的加持下不斷髮出“咕嘟咕嘟”的聲響,往銅釜上方冒著白色的氣泡……………
像曹爽這樣的,能享受到夫人們為君洗手做羹湯的還是很少見、也很難得,不像後世那樣常見,
孫魯班望著漆盤中自己切好的魚膾有些遺憾的道:“只可惜沒有新鮮的江東鱸魚,江東的鯔魚、鱸魚做出來的魚膾才是最美味的。”
這時名貴的魚膾材料是鱸魚,但鱸魚也並非魚膾的頂級材料。
孫魯班想了想又頗為懷念的道:“妾曾記得有一次父皇曾與術士介象討論何種魚做生魚片最好,介象向父皇推薦了鯔魚。
父皇嘆息說:“鯔魚出在東海,可望而不可及”。
介象便差人在大殿中央挖一小坑注滿清水,即從坑中釣出鯔魚來。”
鯔魚俗稱子魚、烏魚,魚肉與魚子均鮮美而聞名,曾為南宋御膳珍餚,但鯔魚古代獲量稀少,百姓是難以品嚐到的。
曹爽望著孫魯班道:“不妨事的,只有是新鮮的魚做出來的魚膾就很美味了。”
古代沒有冰箱,想要保證食材的新鮮屬實是一件難事。
據《吳越春秋·闔閭內傳》記載,伍子胥征戰歸來,吳王闔閭“聞三師將至,治魚為鱠”,結果伍子胥有事耽擱了一會兒,魚肉便已經發臭。
吳王察覺後,命人重新做了生魚片,這才賓主盡歡。這裡提到的“鱠”,“自闔閭之造也”,專指生魚片或魚生。
吳地多江、湖,水產資源豐富,故吳王能豪橫地隨時更換魚膾;可若是在北方,即便如霸主曹操,也難免會感慨“所少者,吳松江鱸魚為膾”。
北方水產資源不如南方,為了避免食材腐爛,往往會對其進行醃製。
曹爽繼續道:“北方不比南方,百姓多是食魚醬,連當初武帝喜食的鮑魚也是醃製過的,如今我等能食新鮮的魚便已是極好的了。”
比較常見的是“鯅”,也就是魚醬。四川郫縣向來以豆瓣醬知名,但在三國時,這裡還盛產一種魚醬。
據《太平御覽》卷926引《四時食制》記載:“郫縣子魚,黃鱗赤尾,出稻田,可以為醬。”
取剛孵化的小魚,把它們養在稻田中,亦可以做成魚醬。能被曹操專門列在食譜中,郫縣魚醬的味道可想而知。
曹操愛吃的鰒魚即鮑魚),可能也經過了特殊處理。
據曹植《求祭先王表》自述,他曾向徐州刺史臧霸要來二百枚鮑魚來祭祀先父。
又據《太平御覽》卷938引曹丕《與孫權書》記載:“今因趙諮致鰒魚千枚。”
曹丕稱帝后,送給孫權一千枚鮑魚,另外還有一匹良馬、一件大衣白鼲子裘)與五斛石蜜。石蜜一說是甘蔗製成的冰糖,一說是櫻桃。
但作為兩國邦交的禮物,此處所見石蜜應當就是冰糖,如此才能保證它從魏至吳的長途運輸中不變質。
同理,鮑魚也應當是風乾後的幹鮑。而且從產地看,這些鮑魚大抵是出自靠近東海的徐州。故盤踞在此地多年的臧霸,就是經常給曹操送魚的“老默”。
古代的醃製方法還有“鮑”。《顏氏家訓》曾告誡族中子弟切勿與惡人居,稱這種行為“如入鮑魚之肆,久而自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