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邊的電話,撥通了季曉鷗的手機。
季曉鷗此刻正在天津回北京的路上。她停在路邊接了電話,嚴慎的要求讓她皺起眉頭,“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方便往西邊去,有什麼事不能電話裡說,或者就近找個地方見面?”
嚴慎卻說:“是我媽想見你,我的面子你不給,老人的面子總得給吧?”
季曉鷗猶豫了一下:“好,我過去。”
季曉鷗趕到嚴家,嚴慎和保姆正用輪椅推著母親在院子裡曬太陽。嚴謹母親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是恢複並不是很好,不僅失去了語言功能,而且左半邊身子無法動彈。看到季曉鷗出現,她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啊啊叫了幾聲,似乎認得她。
嚴慎在母親膝前蹲下,握住她的手,“媽,你看,這就是我哥的女朋友。很漂亮是吧?家庭也很好,父母都是醫生,我哥這回是認真的。您一定得盡快好起來,他們還指著您將來給他們帶孩子呢!”
老太太又啊啊了幾聲,用能夠活動的右手焦急地拍打著嚴慎的手背。嚴慎便朝季曉鷗招招手:“來!”
季曉鷗躊躇片刻,還是走過去,也蹲在輪椅前。嚴慎將她的手放進母親的手心。
老太太歪著一側頸部,眼睛看著季曉鷗,打量了半天,隨即把手伸進膝蓋的毛毯下面,哆哆嗦嗦地找著什麼。嚴慎替她掀起毛毯,拿出一個手掌大的紅木盒子。
“是這個嗎?”
嚴謹媽點點頭。嚴慎開啟木盒,裡面露出一個通體翠綠的玉鐲。
“給她嗎?”嚴慎指指季曉鷗,一臉不情願的表情。
嚴謹媽再點點頭。
“這……”季曉鷗一下子慌了神。讓她假裝女朋友安慰一下老人沒問題,可嚴謹媽這是拿準兒媳的待遇待她,但她和嚴謹之間,還什麼承諾都沒有呢。
她站起來往後退:“阿姨,這不合適,還是等嚴謹回來再說吧。”
嚴謹媽啊啊幾聲,顯得很不高興。
嚴慎趕緊把季曉鷗拉回來,用一種哄小孩兒的口吻柔聲道:“媽,人家還是小姑娘,害臊呢。您看著,我幫您給她戴上。”
她緊緊攥著季曉鷗的手腕,暗暗使勁握了幾下示意她別動。
季曉鷗只好站著,由著她把玉鐲套上自己的手腕。那玉鐲綠得如一灣春水,一看就價值不菲。
嚴慎拉起季曉鷗的手,展示給母親看。嚴謹媽點點頭,對女兒,對季曉鷗都吃力地笑了笑。雖然這個只有一半的笑容看上去十分詭異,但是季曉鷗卻能感覺到其中的歡欣與如釋重負。
嚴慎朝一邊的保姆使使眼色,讓她馬上過去吸引老太太的注意力,然後扯著季曉鷗迅速離開。
兩人走到不遠處的涼棚下。季曉鷗一邊走一邊將玉鐲擼下來,交給嚴慎:“你收好吧。”
嚴慎並沒有客氣,小心地接過來放回木盒,將盒蓋蓋上,隨後訕訕地說:“這是我姥姥留給我媽的傳家寶……”
季曉鷗不客氣地打斷她:“我明白,你不用解釋。”
嚴慎的臉上有一絲惱怒一閃而過,但她很快控制住了,拿起石桌上的一個檔案袋:“這是讓你來家裡的主要目的。我哥已經把‘三分之一’轉換法人的手續都辦好了,這裡面是所有公證材料,什麼時候你有時間,周律師那邊會派人跟你去趟工商所,然後,‘三分之一’就是你的了,恭喜!”
季曉鷗開啟檔案袋,將檔案抽出一半看了看,又推回去收好。抬起頭望著嚴慎,她笑了笑:“你這種態度真的讓我很困惑。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對跟你不是一個階層的人有這麼深的成見。你是嚴謹的妹妹,那就是我姐,我願意尊重你,可是我必須告訴你,接受‘三分之一’,我不是圖這份財産,而是為了嚴謹,為了幫他保住一個對朋友對兄弟的承諾。他回來那一天,就是‘三分之一’物歸原主那一天,請你放心!”
嚴慎挑起眉毛:“好的,希望有機會證明是我錯了。”她取出一張對折的a4紙,“這是我哥剛從裡面送出來的,給你的,我當然還是希望你別辜負他的信任。”
季曉鷗原本鎮定的表情頓時消失了,接過那張紙時手指都在發抖,她展開對折的部分,撲面而來的果然是嚴謹那張牙舞爪的筆跡。
曉鷗:
廢話不提,有幾件事交代,務必幫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