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黎月夕的情緒似乎到了臨界點,終於爆發出來,用盡全力推開了抓著自己的男人。他氣喘籲籲,驚慌失措,甚至下意識地縮起肩膀,看向杜忠波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怪獸。
杜忠波沒有繼續緊逼,而是放慢了語速,問道:“你對案發過程的陳述太合理了,就像事先編好的臺詞,我找不出一點破綻。你以為把所有的細節編出合理化的解釋,就可以了?現在,我要你明白一點,現場不會說謊!”
面對杜忠波的咄咄相逼,黎月夕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只是,他沒有繼續後退,盡管看上去他已經非常忌憚杜忠波,還是堅持著不讓自己後退一步。
這個孩子,越是逼迫他,他越是堅強。
杜忠波在等,等黎月夕反饋給自己的資訊。是繼續編造謊言,還是愚蠢的保持沉默。
黎月夕大口大口喘著氣,眼睛通紅地盯著杜忠波。眼神中的含義說不清到底是什麼,至少認為閱人無數的杜忠波看不透他眼神深處的思想。
這一刻,杜忠波有些後悔了,或許他不該用非常手段對付黎月夕。可近乎於折磨的手法於他而言,僅僅是小菜一碟,因為他見過太多狡猾而又窮兇極惡的罪犯。對面前這個少年,杜忠波還是收斂了一些,盡管如此,少年怕他像是怕洪水猛獸一般。
黎月夕似乎愈發緊張,垂在兩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不對,他不是怕我。下一秒,杜忠波讀懂了少年的肢體語言。然而,在他想要上前靠近的瞬間,黎月夕猛地跑了起來,頭撞到了牆上,發出咚的一聲!
蒼白的少年好像一張薄薄的紙,忽地一下飄落在地上。
“黎月夕!”杜忠波的反應很快,跑上前兩步抓住黎月夕的手臂。
只可惜,晚了一步。
黎月夕的額角流了血。
——
杜忠波懷著恨不能狠狠抽死自己的心情,帶著昏迷的黎月夕趕到最近的醫院。
毫無懸念地被醫生數落了一頓,毫無懸唸的把黎月夕留在醫院觀察情況。
好在黎月夕傷的不重,這足以讓懊惱的杜隊長鬆了一口氣。等著終於把黎月夕安置在病床上,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杜忠波沒有心思吃飯,就守在床邊,靜靜地看著躺在被褥中的蒼白少年。
寧肯撞牆都不想回答問題的少年,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靜坐了一會兒,杜忠波的煙癮犯了,去走廊了抽了根煙。如果他再往走廊盡頭走幾步,就會看到溫煦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溫煦正在為花鑫發愁,為案子越來越複雜發愁。他多希望下一秒就能接到老闆的電話,但是他更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被溫煦惦記著的花鑫剛剛在總部見到副會長,副會長還朝他身後看了看,問道:“小溫沒跟你一起來?”
“他受傷,住院了。”
副會長聞言臉色當即就變了:“怎麼回事?”
“去你辦公室談吧。”花鑫說。
——
一小時後,副會長摘下眼鏡,揉著眉心,看上去有些焦慮。花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嚴肅。
“你懷疑什麼?”副會長問道。
花鑫說:“溫煦想到的問題很重要,對方在沒有安裝攝像頭的情況下是怎麼知道我在花盆裡發了東西的?在聯絡上我們兩次行動都有人監視,我懷疑……對方知道監理會的存在,手裡有跟我們一樣的熱源感應儀。”
副會長很想說——這不可能!
花鑫也很想聽到副會長說——這不可能!
但是,副會長沒有這麼說。
“你等我十分鐘。”副會長重新戴好眼鏡,起身走到辦公室裡面的小房間,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