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鑫多多少少猜到副會長進去要做什麼,而他能做的,只有等十分鐘過去後的結果。
十分鐘並不漫長,甚至在花鑫看來有些快了。回來的副會長神色淡然,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去最底層。”
聽到副會長的話,花鑫格外驚訝:“他居然允許我去底層?”
“情況特殊,下去再說。”
如此看來,自己猜測的時八九不離十了。
監理會總部的最底層並不是辦公室,也不是儲藏室,而是有三道門的檔案室。裡面存放著監理會所有人員的檔案,還存放著所有的案宗以及內部機密檔案。
副會長讓花鑫看的就是一卷機密檔案。
開啟掛著2009牌子的房門,進入視線的是一排排放著黑色盒子的整理櫃。副會長從10月櫃子裡拿出一個黑盒子,放在旁邊開著臺燈的桌子上。
副會長說:“2011年10月10日時間軸給出一個錯變點,案件是一起走私案。負責調查這起案件的是‘趙煒’。”
副會長邊說著,邊用手裡精緻的小鑰匙開啟放著案宗的黑色盒子,將裡面的紙質案宗給了花鑫。
花鑫翻了幾頁,直接去看最後一頁,幾秒鐘後驚訝地問道:“下落不明是怎麼回事?”
副會長咂咂舌,無奈地說:“他最後一次聯系總部是2011年10月20日,之後就沒有他的訊息了,他身上的時間跳躍器跟他一起消失。監管部和技術部都檢測不到跳躍器的訊號。”說到這裡,頓了頓,“還有,趙煒的感應儀也不見了。”
花鑫猛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這麼大的事,大老闆居然沒查?”
面對花鑫的質問,副會長長嘆了一聲,慢慢坐下:“這裡遮蔽所有訊號,沒人可以聽見我們的談話。機會難得,你要仔細聽。”
花鑫意識到,其中另有隱情。
副會長指了指椅子,讓花鑫坐下,隨後才說:“這件事當然要查,而且是大老闆親自查的。你也知道,他喜歡獨來獨往,所以他到底查到些什麼,我都不知道。趙煒的案子,他查了半個月,回來後什麼都沒交代,親自寫了這份機密檔案,送到這裡封存。並下令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不準談論。”
花鑫蹙著眉頭,問道:“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那幾年,你幾乎不來總部,沒聽說過也正常。”副會長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好了,別打斷我。”
2012年4月,大老闆下令封口,所有人對趙煒的案子隻字不提。漸漸的,這件事被大家遺忘了。
時隔五年,花鑫遇到的事情讓副會長想起了趙煒案,他向大老闆彙報此事,大老闆的反應居然是很淡定很淡定。
“接下來,是我自己的分析,你聽聽就罷,”副會長的聲音似乎更低了一些,“以他的性格而言,應該對我提出很多問題,然後跟你面談聽你親口講述經過,最後再做決定。但是剛才他什麼都沒問,直接讓我帶你下來看趙煒的案宗。”
這說明什麼?精明的副會長暗示花鑫——大老闆知道哪一年、哪個月、哪一天、哪個時間、會發生哪件事。這些“哪個”中,自然包括了花鑫遇到的情況。
花鑫是個聰明人,當即就說:“他應該是在那半個月的調查中知道了什麼……或者說,他明白趙煒案只能在現在解決,關鍵人物是黎家人。”
副會長聞言微笑著搖搖頭:“錯了,關鍵人物不是黎家人。”
花鑫愣了愣,但很快明白了副會長的言下之意。於是,一些不明白的問題迎刃而解,他苦惱地笑了笑:“我就說嘛,一個新人哪裡得了大老闆的青睞……原來是這樣。”
“噓。”副會長豎起手指在嘴上,“他下令封口,這件事不會像表面看得這麼簡單。”
花鑫煩躁起來:“這不是為難我嗎?他就不能直說?算了,現在抱怨這些有什麼用。我要把趙煒的案宗帶走。”
“不可以。”副會長毫不客氣地拒絕,“一個紙片都不能被帶出去,你只能在這裡看。”
“哪來這麼多狗屁規矩!?”
副會長似乎很喜歡看花鑫焦躁的樣子,笑眯眯地伸出手:“手機給我,防備你拍照。”
看了看伸到面前的手,花鑫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不過,被大老闆涮了一把,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