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不舒服,想先去如廁。”霍清怡面色微白,袖子裡的手攥成拳,心跳如擂鼓,身子緊繃著。
這戶人家不對勁!她似乎……遇到了壞蛋。難不成,四個嬸子是人販子,這戶人家便是買主?
棗色衣嬸子眼珠一轉,一把拉住她胳膊,力氣大得嚇人,笑呵呵道:“就在村口,我陪你去。”
懷疑得到證實!霍清怡緊抿著唇,同棗色衣嬸子往外面走去,目光機靈靈飄飛,伺機尋找機會逃跑,但棗色衣嬸子抓得很緊,嚴密看守著她。
“去吧,就在那裡。”嬸子笑道,松開了她的胳膊。
霍清怡猛一推開她,慌慌往外跑去,但沒能跑兩步,便被一人緊緊抱住,又有一條繩索圈來,那幾個嬸子很有經驗,一齊動手捆住了她。
“救命……”她尖聲大喊,聲音貫徹長空。濃濃的驚懼,包圍著她,讓她窒息。她奮力掙紮,然無濟於事,幾個嬸子力氣很大,緊緊地鉗制著她。
蕭湛堂、蕭湛堂、蕭湛堂、蕭湛堂……在她的心裡面,瘋了般的閃現這個名字。
嗡的一聲輕響,月下寒光爍爍,一人快若閃電,劍如遊蛇飛龍,刷刷刷幾下,那繞著的一圈人瞪大眼珠,似是難以置信,橫七豎八地倒下去。
霍清怡怔了怔,便見那人單膝跪道:“夫人,屬下援救不及時,累夫人受苦,還望夫人恕罪!”
“嗚嗚~”她抽噎著,頓時淚如雨下,整個人癱軟下去。她錯了,真的做錯了,一心想逃離的人,才是對她最好的,每回在她遇險,最需要他時,他總不會負她所望。
“夫人?”侍衛有點無措,“夫人可傷到哪了?屬下得罪了。”他一轉手腕,長劍一晃,便割斷了綁住她的繩子,“夫人同屬下回去罷,主子還在等您。”
霍清怡心有羞赧,忙抹去眼淚,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他、他可有氣我?”蕭湛堂有明言,若她再觸他的底線,便得小心她的貓腦袋。
“屬下不知。”侍衛略一頓,又溫和道,“但屬下認為,主子若知了您的遭遇,必然是擔憂勝過生氣。”能在蕭湛堂身邊護衛的,自然一等一精明。
聞言,霍清怡心下稍安,不可避免的,心裡有一絲暖意,一絲淡淡的甜意。她瞅了眼地上的人,目光仍留驚懼,問道:“她們死了麼?她們騙我來,還想賣了我,這戶人家則想買我。”
侍衛答道:“夫人無須煩擾,自會有人善後。我國律法,私下買賣人口者,皆會處刑。”他一招手,便有侍衛們抬著小轎子入內,“夫人請上轎。”
但見她似有遲疑,他立即解釋道:“若按夫人的腳程,回去需三個多時辰,屬下怕陛下久候,何況夫人金貴,山路上多有蟲蟻,不宜步行回去。”
轎子是兩人抬的,共有六名侍衛,能輪著抬。
“那好。”霍清怡點點頭。與其說她金貴,不如說她體弱,走三個多時辰的山路,必然難以支撐。
侍衛們腳程很快,僅僅兩個時辰,便回到了山崖下。一路上,霍清怡心思百轉千繞,總在思量著再見面時,蕭湛堂會否冷對她,斥她自食惡果?
罷了罷了,若他真惱恨著她,她便放軟些姿態,服侍他起居,再來幾場色誘,總能令他消氣。
月兒藏在雲間,山崖下很黑,唯有在小屋裡,點著幾盞明燈,搖曳著溫暖的光曦。
他在等她,幾乎等了她一日一夜。
霍清怡輕咬唇,穩了穩心神,踏步入內時,便見姜瀾跪得筆直,而蕭湛堂似在閉眼沉睡。燭火搖曳著,映在牆上的影輕顫,渲染出柔和光暈。
這一番大仗勢,令她心一抖,老老實實跪下,低語:“武安君,對不起,連累你了。”在白日,她二人才偷偷離去,誰知夜間便跪了回來。
“霍姑娘……”姜瀾話一頓,面有憂色,微含歉意,換了個稱謂,“夫人無礙便好。抱歉,是我屬下護衛不力,才讓夫人受苦。”
便在此時,蕭湛堂睜開眼,凝目望去時,目光專注在霍清怡身上,語氣低沉情緒不明:“過來。”他又瞥了眼姜瀾,淡淡道:“你可以起來了。”
“是。”姜瀾起身時,踉蹌了下,便一抱拳退出去。
“夫君。”霍清怡乖巧道,剛剛到床邊時,便讓蕭湛堂一拉,身子一個不穩,便撲在了他的身上,尚未反應過來,下巴讓他一抬,他便覆了過來。
他的吻,一如既往霸道強勢,但在這一次,多了絲急迫,深沉而熾烈,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吧唧,兩滴淚滾下,砸在他的身上。他蹙眉退後些,細細端倪著她,輕斥道:“蠢貓,哭什麼?”
“我嚇著了嘛!”霍清怡委屈道,聲音軟軟糯糯,說話時不自覺親暱他,猶似在撒嬌般,眼裡噙著兩汪淚,鼻尖紅彤彤的,抽噎道,“白日碰上野熊,晚上獨自在山林,又遇到壞人,可嚇壞我了!”
“活該。”蕭湛堂淡淡一句。
霍清怡瞪他,但又顧念著自己理虧在先,眼珠滴溜溜一轉,便抓住他的手,輕輕按在自己的酥胸上,嬌嬌軟軟道:“我錯了嘛,你看,我嚇得心撲通撲通跳呢,至今未能平緩,你給我揉揉呀。”
面對著她的色|誘,蕭湛堂一時無言,末了才無奈道:“以後還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