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啥?
彼時山坡上,一人負手而立,月光灑在她身上,投下一抹黑色剪影,豐姿絕世。
霍翎遙望遠方,似有一絲輕嘆。在今午間,她做了一個夢。夢境裡,霍怡悲憤地質問她,為何讓別人佔據她的身份,佔有她的一切。
因而醒後,她便下了命令:溫怡公主薨逝。
她唯一有虧欠的,便是那個名霍清怡的女孩,但好在,那位蕭太子已登基,應當會照顧她。
然而,此刻的霍清怡正騎在一國之君的身上,苦著臉欲哭無淚,瑟瑟發抖道:“陛、陛下……”
“小皮鞭、滴蠟油、當馬騎……”蕭湛堂微翹唇角,笑得讓她抖得更厲害,“建議不錯,朕會考慮。”
霍清怡心顫,眼珠往上一翻,一頭栽在床上,裝暈矇混過關。
“金辰。”蕭湛堂喚道。
霍清怡豎著小耳朵,緊提著心,便聽他平靜道:“朕後位懸空,傳旨,立貓妃為後,命禮部等著手準備,於登基大典同日行立後大典。”
她懵了,臉一白又一紅。這個大豬蹄子,吸貓吸瘋了麼?封妃便也罷了,竟還立貓後!
門口,金辰猶豫了片刻,方答道:“是!”
蕭湛堂淡淡道:“再有,去拿馬鞭、蠟油。”
霍清怡驚恐萬狀,霎時瞪圓了眼。
蕭湛堂斜斜一瞥,似笑非笑道:“嚇醒了?”
訊息一傳,整個皇宮皆已知,一石激起千層浪。
“昏君啊!”乾華宮內,太後扼腕長嘆,“新皇舉止怪誕,竟做出這等荒唐事。太上皇,您若再不複位,臣妾怕他愈發肆無忌憚,害了江山社稷啊!”
隆熙帝默然不語。
——父皇,不必再尋藉口。兒臣直言相告,讓大臣一家獨大,威壓皇權,是您無能,禦下不力;看大臣臉色,權衡其勢力,再招後妃侍寢,是您自甘受辱,屈尊紆貴讓人恥笑;因怕其母族壯大,便控制其下皇嗣,仍是您無用,不擅帝王權術,無法左右朝堂,只能拿些後妃子嗣做文章!
——自古帝王無情,是因帝王當有大愛,而大愛乃愛天下,因而對一個人,迫不得已無情。但這種“無情”,是取天下而舍私情,並不是冷酷,亦絕非不擇手段利用一人,帝王權術不等同於“陰險”!
——故而,兒臣認為,您不是一位好皇帝,甚至在為人上,亦難登大雅之堂。
昨夜的那番話,此刻湧入他心間。隆熙帝目光微微閃動,面上含有薄怒,心裡亦有所不忿。
新皇初登基,根基不足,皇位極其不穩。而今的繼後夕氏,便似當年的元後翁氏;而今的夕族,便如同當年的翁族。
他倒要看看,蕭湛堂面對困局時,能否依舊端著高姿態,以帝王術制衡權臣,有臉去斥他卑劣。
因而他暫且退位,便是為了等,等新皇受權臣欺壓,大失所念時,他再出面掌控全域性,呵斥新皇:看罷,朕當年的做法沒有錯!
“明日朝上,當有一番血雨腥風。”隆熙帝輕語。
金辰推門而入,低著頭,雙手奉上東西,稟道:“陛下,臣取來了鞭子、蠟油。”
蕭湛堂撩開一角床簾,一手握著小皮鞭,一手拿著燈燭蠟油,微笑著望來,笑容溫雅含情。他輕笑道:“記得在前夜,你捆了我一整夜。”
“陳年老舊賬,算它作甚?”霍清怡縮在床角,嚇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眼裡噙著兩汪淚,委屈得不得了,“我們握手言和,男子漢大度點……”
金辰面色怪異,似是在憋笑,躬身退了出去。
“我一貫小氣,你忘了麼?”蕭湛堂含笑道,“今早上,你在我臉上寫‘小氣’二字,早知我的品性。”
“我讓你寫回來,咱倆一筆勾銷,成不?”霍清怡小心翼翼問道,臉蛋紅彤彤的,心潮澎湃。
蕭湛堂挑眉,目光柔和若春風,捏住她的下巴,如情人間的軟語:“不成!”
霍清怡目光迷醉。他溫軟的氣息灑在她臉上,酥酥麻麻的,誘發了她身上的情潮。
她一爪子按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