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穩沒一秒,整個身體開始斜晃,淩曜眼疾手快拉住她胳膊,才防止她連人將桌一塊帶倒。
他無語地放下空酒瓶,回頭吩咐小劍說:“你收拾著,我帶她上樓。”
小劍:“你小心別讓她吐一身。”
淩曜拉過蘇離的手臂搭在自己後肩,她卻不聽使喚要自己走,走了幾步又開始晃,差點撞到牆邊的門框,他索性拿右臂夾著她的腰,直接帶著她的步子上樓去。
蘇離迷迷糊糊的,倒沒有感覺想吐,就覺得頭腦發脹,全身上下熱得慌,不自覺得拿手抖著自己線衫領口散熱。
淩曜有一瞬低頭想看她做什麼,不小心瞄見裡衣若隱若現的細肩帶,緊繃在白嫩肌膚的鎖骨邊,沁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往下是微微聳起的半邊胸脯……
他隱隱滾了下喉結,扭頭轉向一邊,想尋著牆上的東西看,又感覺這暖氣溫度有問題,待會兒得好好檢查檢查。
蘇離被帶到三樓,淩曜按開走廊上的燈,這燈當初裝得不好,間距太遠燈色又暗,站在樓梯口看不清盡頭。
蘇離扶著牆能自己站了,也就松開他的手臂,一步步往房間走。
淩曜怕她一個不留神躺倒,跟著到了305門口,提醒人一句:“你可別一頭紮床裡睡著了,待會洗洗身上的酒臭味。”
蘇離還能聽清以及理解他說的話,只是看人的眼神有些搖晃不定,進去以後就埋頭翻著自己的箱子找幹淨衣服,朝立在門口的人甩甩手:“知道了。”
淩曜站了一會離開,沒有立刻下樓,進了自己房間,找出沒用過的毛巾等洗漱用品,再出門折返,卻見人正捧著衣服往衛生間走,身形不穩。
“哎——”他叫住她,“剛喝完酒,別這麼快洗澡。”
燈光微弱,蘇離腳步一頓,回過頭看他:“我難受還不讓洗澡嗎?”
“難受也先忍著,沒點常識?”他聲音變淩厲了些。
蘇離意識混沌:“什麼常識?”
他冷然道:“會猝死。”
蘇離口幹舌燥,站在原地舔了舔唇,有點想明白過來。
淩曜過去,將手頭的毛巾給她:“幹淨的。”
蘇離接過,哦了聲,又說:“我先洗把臉。”
她繼續走向衛生間,進去關上門。
不一會,裡面傳來水流聲。
淩曜在外面站了片刻,意識到有些不妥,正準備下樓,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號碼,是轄區內的派出所打來的。
他皺了下眉,開啟一旁露天平臺的門,頓時感覺冰火兩重天,整個人也清醒不少。
他關上門,接起電話,對方正是今天在山下將持槍犯押走的辦事民警。
對方的語氣很嚴肅,似乎特意來知會他一聲,說是後來沒有追蹤到持槍犯同夥的車子,據他們道路監控分析,很有可能車子在過了隧道後,察覺不對勁擇路開進了山中,找著什麼地方躲了起來。
淩曜緊緊抿唇,知道對方想問什麼,說:“目前還沒有發現,有什麼動靜會立刻告知。”
對方沉聲應著,又提醒說:“根據已抓的犯人口供,他們是昨晚從外省搶劫了珠寶店,連夜換了很多交通,下午才在北奉集合上車準備逃來陽林,車上還有三名同夥,都是有前科的慣犯,身上帶槍。”
淩曜看著漆黑夜裡滿山的白,四周一片靜悄悄,只能聽見落雪的聲音,以及隔壁木房傳來的細微流水聲。
他了解了情況:“嗯。”
對方忽然想起什麼,問了句:“對了,今天那兩個當事人後來……”
“在我們這兒住著。”
“嗯,那就好。”
掛完電話,淩曜踢了下腳邊的雪,發覺已經能埋腳了,今年這場雪真夠狠的。
他轉身走回屋內,剛關上天臺門,眼前突然一黑,整個空間陷入暗境。
旁邊衛生間裡霎時也傳來一聲短促的尖叫,然後沒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