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圍桌而坐,提筷夾菜。
蘇離還在一口一口啃著雞腿,見他們都很自然地倒上了土燒酒,包括周嬸也是,為了迎合大眾,自己也舉杯求倒。
淩曜握著酒瓶遲疑著沒下手:“你會不會喝?”
蘇離聞著酒味醇香,今日氣氛又適宜,有心想嘗一嘗,說:“我就喝一點。”
姜進調笑:“美女,對你來說的一點可不是一點點。”
蘇離心底不屑,想她幹紅都吹過一瓶,這一小杯算什麼。
她二話不說將酒瓶奪過來,給自己倒滿一杯,仰頭啜一小口,過了舌尖進肚,口感濃鬱,除了熱喉暖胃沒覺得什麼,便喝了小半杯,放下開始吃菜。
淩曜在對面觀察她臉色,一言不發。
話嘮子小刀開始東拉西扯地聊話題,有什麼說什麼,基本不藏話。
姜進聊起他的工作問:“你們偷拍明星隱私,這樣子不怕別人告嗎?”
小刀吃了塊肉,放下筷子掏心地說:“姜哥,你不明白這行,我們只是拍真實的呈現給大眾看,不歪曲不捏造,看到什麼就是什麼,明星們要想人不知,除非幾莫為,眼見為實的還怕人告嗎?”
姜進反問他:“就算看到了又怎麼知道一定是真的了呢?”
小刀反手就甩鍋:“離姐知道,她說她直覺很準。”
蘇離斜他一眼:“直覺不準的事我也經歷過。”
小刀好奇地湊近問:“哪件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蘇離平靜地挑開烤魚上面的香菜,說:“那就是聘用了你。”
一桌人笑,小刀窘迫:“老闆,給我點面兒。”
蘇離裝傻:“今天沒面,吃魚。”說完給人夾了一塊。
小刀:“……謝謝老闆。”
姜進又聊起今日山下驚心動魄的一幕,回問蘇離:“得虧你機智,在手上寫了求救訊號,要是當時沒遇上我們,你準備怎麼辦?”
蘇離現在想來仍是沒解:“可能聽他的開上山吧。”
“上山你才是死路一條。”淩曜突然接話,盯著她的眼睛警醒道,“他把你們從偏路引上山,知道接下去幾天要下大雪,中途可以直接把你們連人帶車從頂上踹下去,毀屍滅跡,大雪一蓋半個月都沒人知道,當然也有鷹隼會過去揀食。”
蘇離正悠悠地喝著酒,一口嗆鼻,背後噌噌冒冷汗。
小刀後知後覺地拍案:“原來這持槍犯這麼陰險,我說怎麼車越開越偏,還騙我們說會放了我們,原來早有預謀……哥幾個,今天真是感謝你們在那邊,撿了小弟一命,為了緣分我敬你們。”
小劍笑著說:“你今天已經謝了好幾次了。”
小刀喝完一口興頭上來,繼續倒酒:“不夠不夠。”
說完給蘇離也添了一點,說:“姐,你悠著點喝。”
蘇離身體一涼一熱,看這一點哪夠,又被剛才淩曜說的那場面弄惡心了,菜吃不下就想喝點什麼,直接命令他:“倒滿。”
淩曜隔著桌子看過來,說:“我看你是喝多了。”
蘇離覺得自己清醒得很,不過就是身子發熱罷了,反駁:“我才沒有。”
坐一桌的周嬸聽他們一言一語講著,才明白原來在山下還經歷過這麼一遭,聞言也後怕地拍拍蘇離的肩,安慰說:“好在現在沒事了,劫後餘生必有大福。”
小刀看得開,吃喝盡爽:“就是啊,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這條路就是認識了你們。”
蘇離託著腮喝酒,想起這糟心事就不禁記掛自己那輛還被遺棄在山下的車,就算到時候雪化了,還得找人來提車維修,以及事務所又有一堆賬務和私人彙報要做,想想又鬱悶地灌了幾口。
幾個人圍桌聊的不少,吃得也七七八八,臉上漸漸浮現醉意。
散席時,小刀跟姜進還沒盡興,拎著酒瓶轉戰客廳繼續喝。
小劍跟淩曜一塊收拾殘桌,後者瞥一眼仍定在位置上的人,催了句:“能不能站起來?”
小劍瞧著笑了句:“哥,她酒量還真不行。”
蘇離靠著椅背,兩臂敞開垂掛著,閉著眼頭朝天,過了會兒迷瞪瞪地睜開,目光酣醉茫然,使勁甩了甩頭,然後聚力撐桌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