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是聰明人,他知道容徹是個屍檢技術非同一般的仵作,在北邊一帶這些個州府都享有盛譽,能讓他這般賞識並深交十幾二十年的朋友,應該也是有些料才是,因而看待徐大叔的目光,便少了適才的幾分質疑。
“既然你們說倆娃娃不是痘瘡,是什麼……皮……面板性過敏,那就趕緊治,要是痘瘢下去了,本官就相信你們的診斷,在診斷期間,為了安全起見,倆娃娃還是得留在無人莊。”胡大人說道。
“胡大人,在下能不能有個不情之請?”容徹拱手詢問。
胡大人在程安玖協助調查張新一案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容徹對程安玖的心意,若不是真心喜歡一個人,斷不會專車接送上下衙,更不會做了可口的飯菜送來衙裡,只生怕心上人饑寒受凍。是而,在容徹如此詢問的時候,他便已經明白他的意思,當即擺了擺手錶示拒絕,應道:“容公子你莫說了,本官雖然身為縣官,但也得謹遵朝廷律令行事啊!”
容徹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只在心裡盤算將這點小小的請求告訴高府尹,只要他那邊同意了,胡大人這裡就不是什麼問題。
在準備離開縣衙的當口,捕頭君宇回來了。
“容公子!”君宇微凝的容色有些緩和,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淺笑,拱手與容徹打了聲招呼。
“君捕頭!”容徹回禮。
“某有急事稟報大人,先失陪了!”君宇賠笑道。
容徹點點頭,讓身長廊的一旁,對君宇說了聲快去。
君宇應聲道好,飛快從二人身旁掠過,帶起一陣疾風。
容徹回頭低聲與徐大叔說了幾句話,隨後便聽身後不遠處的縣衙書房裡傳來一聲瓷裂的脆響,緊接著便是胡大人的驚呼:“什麼?又有……又有七八個人疑似染上了痘瘡?”
徐大叔聞言皺起了眉頭,矍鑠的眸光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容徹看了徐大叔一眼,二人眼神交彙,默契的折回縣衙書房。
“……大人,這些人目前都被鄭館主留在醫館內,他的大弟子還在衙門外等著回訊息,是否要將館內那幾個人一併轉移到無人莊?”君宇說罷,一臉焦急地等待上峰指示。
胡大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鄭易的診斷與方才徐大叔的說法有所出入,是而他猶疑不定,不知道該相信誰才是。
“君捕頭可知道染病的那些百姓,是哪個村的?”容徹的聲音依然溫潤如水。
君宇和胡大人齊刷刷望出來,容徹就站在書房門口,背對著光,一張深雋的面孔籠在光暈裡,看不真切,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那般無法直視。
胡大人愣了一息才醒過神來,看容徹和徐大叔又返回來,心底莫名的有了一股安定感,接著他的話對君宇道:“是啊,都是哪個村的,可問清楚了?”
君宇緊忙點頭,就是問清楚了且發現病患情況跟文哥兒武哥兒兄弟倆一致,這才會如此緊張。
“鄭館主的大弟子說所有病患,都是東陽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