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深究起來,蒼越與傅楚生本就是同一人,這本體在想什麼,分神自然也是知曉的。
但他只是低眉,望著還在睡夢之中的顏蘊寧,並不與蒼越搭話。
他們之間根本就不需要搭話,自然而然就能知道對方的想法。而此刻的沉默更像是一種不約而同的默契,要給他們心愛的人留出兩分清靜。
蒼越忽然支起尾巴尖,朝傅楚生晃了晃,似乎是在表達拒絕。
傅楚生不以為然:我與你說到底也是同一人,你碰的,我如何碰不得?
他輕佻的態度惹怒了蛇妖。
畢竟這小子不要臉,他還是要的。好不容易才在顏蘊寧的眼中混出一點好印象,怎好因為這點小事,被他看出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德行。
蛇尾將傅楚生往外推了推,像是在嫌他礙事。
傅楚生才不會走,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賴在顏蘊寧的身邊,他說什麼都不會走的。
就在這二人無聲僵持的同時,顏蘊寧忽然醒了。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房間之中的氣氛怪異,只伸手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時候了。
而那傅楚生就坐在腳踏上,將他眼前的光景遮去大半,看不清楚。
“什麼時候了?”顏蘊寧打了個哈欠,尚未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未等蛇妖反應過來,分神便率先搶答道:“巳時二刻。今日會回主城那邊落腳,阿寧還是早些起來吧。”
顏蘊寧點點頭,摸到一截冰涼的蛇尾方覺出幾分不對勁。
蒼越與他同榻之時,向來都是化作原型睡在裡側的,那既然這條蛇還躺在他的身後,坐在外側跟他說話的又是誰?
他迷茫地睜大眼睛,這才發現是傅楚生來了。
愣神的功夫,靠在他身後的蛇妖又十分不滿的晃動了一下尾巴尖,似乎是想一尾巴將人打出去。
顏蘊寧眼疾手快,抓住了蒼越的尾巴,不準他亂動。
“怎麼早就過來了?”他問傅楚生。
傅楚生只是笑:“當然是過來伺候主子起床。”
他的笑有些刻意,不像是平常見面時的感覺,倒有幾分像是被蒼越欺負了似得。
心中門清的顏蘊寧只覺無語,他真的是懶得說這條蛇。明明都是自己的分神,這都能醋就算了,那分神顯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還知道假模假樣的告狀。
很難想象這人要是把分神融回去會是怎麼個樣。
倒不如就為此現在這個模樣算了,看習慣了之後還挺好玩的。
傅楚生見他神色莫名,摸不準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便主動為他拿來東西洗臉漱口,順便為他穿衣。
這平時都是紙人的活,往日裡紙人們做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但見這傅楚生忙前忙後,蛇妖心裡十分不爽。
他原想說顏蘊寧福氣不淺,還有這天驕榜一伺候。但轉念一想,這小子本來就在魔宮錦衣玉食慣了,也就是在自己手裡被養粗糙了些,細算來還是他的問題。
可讓他看著傅楚生圍著顏蘊寧打轉,又實在是讓蛇看得煩悶。
於是不出意外的,二人在這梳頭的事情上,再次吵了起來。
“我現在是阿寧的隨從,當然是我來替他束發,就不麻煩大妖您了。”
說完,傅楚生自顧自拿起妝鏡臺前的玉梳,準備為顏蘊寧梳理頭發。
而蒼越卻是抬手攻了過去,意欲將梳子搶回來。往日裡還裝得十分弱勢的傅楚生竟是在蒼越手上順利過了數招,可見平日裡打不過,大多都是這個人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