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沉默了,說實話他覺得米歇爾和殿下待久了,連帶著腦子也有些不正常了。
好在他還是一個思維活動比較正常的軍雌,有著作為帝國軍雌的基本操守與道德觀,所以他正義凜然地向自己的同事徵詢道。
“那我們造反要等殿下回來嗎?”
這樣好像更師出有名一點,雖然蟲族不怎麼講究這個。
其實主要還是裡德覺得,哪怕是快步入衰落期的“蒙戈爾”,他們也不一定打得過...
豈不料他這點盤算,被米歇爾陰陽怪氣地全懟了回去。
“等什麼?殿下的雄主不要他了,他追神殿去了。”
裡德:?
“他估計要追完閣下,才有空回來‘問候’自己的雌父吧。”
裡德懷疑,這後兩句話是米歇爾自己加的。
洞xue內。
虞宴盯著埃特拉的臉看了一會,在正式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之後,心中的那顆石頭算是落了一半。
周遭的冷氣冰得嚇人,虞宴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他剛要收回自己的手,棺中原本毫無生機的軀體卻是猛地掙開了眼...
那張屬於埃特拉的臉突然動了起來,他慘白的唇瓣像是被一隻手扯著朝耳廓無限延伸。
隨著冰渣層層落下,這張美好得宛若瓷器的臉上便撕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
“埃特拉”的眼白處混沌一片,綠色的藤蔓宛如蛆蟲一般,將那所剩不多的瞳仁擠在了一邊,這種扭曲又令人作嘔的瞳孔虞宴覺得無比熟悉。
那是他們在昆提斯看到過的嵌合體異獸,那些異獸皮肉上的臉,和此時埃特拉的情況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在薩金特厲喝聲響起的同時,虞宴飛快地後撤,但是帶著腥臭黏液的深紅色藤蔓卻比他更快,瞬間從“埃特拉”的耳朵裡爆射而出,如同毒蛇一般拉住了虞宴那隻尚未離遠的右手。
“下午好,虞宴。”
埃特拉大咧的嘴如同蚌殼般輕微拍打著,吐出了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用安謝爾的聲線。
可令人奇怪地是,那條纏上虞宴的藤蔓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卻是突兀地顫抖了一下。
它像是被什麼東西電到了,竟開始慢慢朝著一種褐色轉變萎縮。
就在“埃特拉”那聲“咦”出口時,薩金特終於破開了那道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屏障。
他幹脆利落地用手捏斷了那條繞在虞宴手腕上的東西,帶著對方快速地朝後退去,與那口怪異的冰棺拉開了一定的安全距離。
薩金特看了下自己被藤蔓腐蝕至骨頭的手心,微微眯起了眼,遂後想起什麼似的連忙看向了虞宴的手腕。
但那裡卻是光滑一片,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塊碎冰,正隨著對方的動作簌簌朝地上往下落。
“您沒事吧,閣下?”
他上前將虞宴護在身後,豎起的眸子盯緊冰棺的同時,不由開口問道。
虞宴望了眼自己彷彿被凍結的那隻手,又抬頭看向了對面的那隻搭在冰棺上的手,伸手扯了扯薩金特的後擺。
對方沒有得到意料中的恢複,遂回頭疑惑地看了過來。
“有感覺到你想要找的東西嗎?”
雌蟲愣了幾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個突然的問題。
他下意識地想否認,可是隨之而來的一股劇烈的精神波動,卻激得薩金特的太陽xue驟然緊繃。
喉頭湧來的一股腥甜讓薩金特的手抖了抖,虞宴看向他勉強站立的姿勢。
他想,即使對方沒有開口,那個答案便已經很明顯了。
埃特拉的身體裡也有一顆石頭...
和自己身體裡的那顆石頭一樣,來自神山上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