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上前一步,拍著他肩膀:“老大,他既然要跟別人成婚,就說明他不是你的良人,那你沒必要再為他傷神,以後各走各的路就行了。”
陸崢安沒說話,李重表示贊同:“是啊,老大,這幾日你對他的……對他的在意我們看在眼裡,這種喜歡一個人的心酸無奈,我們也能感同身受。但說實話,男子漢大丈夫,情愛這種事,求的到是好事,實在求不到,我們就輕拿輕放,沒必要太放在心上。”
然後猶豫著,看著他傷口,道:“也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傷害自己的身體。”
胡斯也紅著眼圈道:“老大,我也得說兩句了,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你都不能一蹶不振,天塌下來又算得了什麼?作為男人……我們更應該堅強、振作起來!”
“等等——堅強?振作?什麼玩意?”陸錚安打斷他,聽他們這味越來越不對勁,轉過頭,眯著眼看著他們一群人慾言又止的樣子,琢磨了片刻,腦中劃過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你們以為,我是因為太在意他,因為得不到他,所以不惜傷害自己,甚至一蹶不振?”
三人眼裡全是篤定:難道不是麼?
陸崢安無奈:“我是在演戲你們看不出來嗎?”
李重:“演戲?”
陸崢安覺得頭疼,還得解釋,“我要是不使這出苦肉計,伏低做小,你們覺得以沈卿鈺的性格,他會容忍我這樣親近他、日日留在他身旁嗎?”
李重、陳飛、胡斯:“……”
“所以老大你這幾日的傷心、脆弱都是裝的?”
陸崢安沉著眸子。
傷心不是裝的,只有脆弱才是裝的。
他沒那麼脆弱,但也不是不會傷心難過。
就比如現在,沈卿鈺只給他留下一封信,就不告而別。
他就很傷心也很難過。
三人支支吾吾,還想說些什麼。
“你們出去吧,讓我安靜一下行不行?”
陸崢安捋了一下頭發,撐著額頭說道。
一群人面面相覷,空氣沉默了下來。
而此時遠在數裡外的鷺洲官道上。
一行行裝低調的人,架著三輛馬車,於天曉時分路過鷺洲,與回程的沈卿鈺等人剛好錯過。
為首的是身穿二品官服的欽天監張丘陵,此刻戴著官帽、手拿聖旨,坐在玄色官轎中,正往陸崢安鏢局的方向走去。
此行,是奉聖旨秘密前來,張丘陵臉上是一片肅穆的神色。
於是,在鏢局收拾行囊準備回程的陸崢安,就這樣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由於早前沈卿鈺查案的緣故,陸崢安提前吩咐過讓他們不要攔著朝廷官府的人,守衛就這樣把他們放進來了。
所以當見到身穿官服、頭戴官帽的張丘陵等人的時候,一群人有些愕然。
在熊熊燃燒著的火把之中,陸崢安逐漸沉下眸子。
——這群人十分面生,顯然並不是沈卿鈺的人。
是這幾日和沈卿鈺朝夕相處,才讓他喪失了對官府中人的基本警惕。
陳飛提起刀,眼裡一片血腥氣。
卻聽“唰——”一聲。
只見清輝月色下,那為首的官員掀開官袍,朝著他們老大恭敬一跪,聲若洪鐘:
“臣,欽天監監正張丘陵,恭迎二皇子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