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王當然知道王後在擔憂什麼,他冷哼一聲,“接下來的禮品必須好好徹查一番,再有差池,格殺勿論!”
宴會繼續進行,眾人心中各有想法,尤其是尉遲宮。
這北鄉侯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會突然來攪和呢?難道是木府?可木府出手,怎麼會如此不小心?
眾所周知,呈上給北燕王和王後的食物是肯定要由貼身太監檢驗過的。也就是說,即使沒有這個小宮女,毒酒也肯定會被查出來。
那麼北鄉侯此舉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是蠢?
梓煙同樣在納悶這個道理,她看向崔洋,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難道北鄉侯和隱山木氏有關?
正尋思間,卻聽禮官唱道,“清平官尉遲府獻上碧海潮生樽九十九盞,魚龍金錦鯉九十九條,《海棠醉春圖》一卷!”
眾人嘩然,那碧海潮生樽和魚龍金錦鯉都是世間稀有罕物,雖然早知道尉遲府和將軍府關系密切,卻不曾想出手如此大方。
可這《海棠醉春圖》又是何物?並未曾聽過哪位名家作此佳畫。眾人耳鬢廝磨悄聲議論起來。
穆錦年同樣很是好奇,便道,“快快將畫呈上來,讓本宮好生瞧瞧。”
禮官聞之,立刻吩咐下去。尉遲宮的雙眸眯了眯,不經意間瞥了崔洋身旁服侍的梓煙一眼。
那一眼立刻讓梓煙如墜寒冰,她渾身一顫,差點沒仰後倒了下去,幸虧崔洋伸手在背後撐住她。
很快,宮門大開,兩排宮人魚貫而入,粲花穿著華麗的衣裳出現在大殿中央,面含笑容。
原來,她是今日尉遲宮命獻畫的婢子。梓煙徒然升起一陣惆悵——若她還待在尉遲宮身邊,粲花這個位置怕是她來坐吧。
粲花並沒有注意到那邊傳來的炙熱眼神,她朝身後拍了拍手,四個小廝便抬著一個大屏風穩穩當當的走了進來。尉遲宮真是好手筆,竟想著將畫裝裱在長方的屏風內,一來更是磅礴大氣,二來也不用擔心穆錦年將畫卷著收好了。
畢竟,“火樹銀花”可是要暴露在空氣中才能發揮其最大的效果。
梓煙暗贊的同時,粲花等人已經走至大殿前,將畫放置在中央的位置,隨後一幹人等盡數退下。
“王上,請允許臣妾下殿細細品鑒此畫。”穆錦年起身行了一個福禮。
北燕王自然不會拒絕,心裡卻免不了一陣腹誹:好你個尉遲宮,送畫就送畫,弄這麼鬼鬼怪怪的屏風幹什麼?!還得勞累我懷著身孕的王後下去品賞,差評!
尉遲宮當然不知道北燕王心中如何想,他淡然的仰頭喝了一杯酒,手心浸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