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沒有,有的話症狀也很輕。”錢醫生的聲音聽起來冷靜了許多。
“好,勞您費心。”
到地方後,林向晚才發現這裡不是醫院,更像是私人診所,江敘把她抱上樓,進了一間vip病房,錢醫生早已經等候在那裡。
江敘坐在病床對面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錢醫生給她打針,林向晚緊緊閉著眼睛,她想讓江敘過來陪她,卻又不敢出聲。
打完針後,錢醫生幫她重新上了最好的藥,整理了一下醫用物品,對林向晚說:“小姑娘,衣服脫一下吧,我再給你看看。”
錢醫生今年快五十歲,多少人情世故都過來了,不是沒有眼力見兒,這小女孩對江敘重要,她自己又說不清身上還有沒有傷,只能一點點仔細檢視。
林向晚頓時心如擂鼓,她以為打完針就結束了,根本沒想到還有這個環節,她又不是重症患者,此刻意識清明,怎麼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赤身裸.體,哪怕這陌生人也是女性。
更何況,江敘還坐在對面,一副打量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看得她窘迫到了極點。
她不動,錢醫生也不能強迫她,只好轉過身無奈地給對面的男人傳了個眼神。
江敘放下腿,走過來,插兜站在床尾,語氣不帶任何溫度:“怎麼?要我找個男醫生來幫你脫?”
“……”
林向晚的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
她知道江敘不會的,可心裡還是異常難受,她低著頭哭了會,最終在江敘片刻未移的注視下脫光了衣服。
良久後,錢醫生檢查完。
門外進來個同林向晚年紀差不多的年輕姑娘,是診所裡的實習醫生,她長相溫婉,手裡拿了套新病服。
“小蓉,你幫這位姑娘擦擦身子。”錢醫生說完便出了房間。
“……”林向晚扯過被子蓋住身體,還來不及說什麼,江敘已經跟著出去了。
套間的客廳,江敘和錢醫生坐在沙發上。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這姑娘太瘦了,小敘,你得監督著她多吃點,把身體養好。”
“知道了。”江敘倒了杯茶遞給錢醫生,“今晚麻煩您,錢我轉過去了。”
錢醫生接過,嘖了一聲:“你這孩子!總和我客氣什麼!”
江敘輕輕一笑:“沒和您客氣,診費還是要給的。”
“哦,對了。”一杯茶下去暖了暖身子,錢醫生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她身上那條疤得注意著點,看起來應該也就四五年的樣子,傷的挺深的,手術做的沒問題,但後續的養護沒跟上,這次的傷口挨著那裡,再深一點,整塊疤痕的地方都得重新手術。很多病人的疤過了十多年再受傷也是很要命的。”
“……”
沉寂了半晌,江敘想不出什麼叫“傷的挺深的”,語速很慢地問:“能祛掉嗎?”
“太大了,又拖了這麼久,很難。”在錢醫生的職業生涯裡,這麼大的疤絕無可能清除,但她還是說,“也許厲害的醫生有辦法,未來總會有新技術。”
……
錢醫生和小蓉離開了,江敘一個人陷在沙發裡,一根接一根的抽煙,眼睛始終盯著那扇房門。
小蓉出來時幫林向晚傳了話,她說她想見他,很想很想。
能見嗎?江敘這樣問自己,他現在心情不算好,可以說是很糟糕,沒有丁點“劫後餘生”的輕松。
抽完煙,江敘又把褲兜裡的藥拿出來,就著涼水吞了下去,今天服用的藥物已經超過了原定劑量,江敘管不上什麼副作用,只覺得它能讓自己稍微穩定一點。
接近黎明,他才起身進了房間。
林向晚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她很困,非常困,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怕自己一躺下去就會忍不住睡著,就幹巴巴地坐著等。
她不要睡著,她怕江敘進來的時候她沒第一時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