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栩心中浮起前所未有的歡愉,“好。”
天色漸晚,兩人下山回到營地,還未來得及用晚飯,衛栩又被宣召走了。
徐妙宜從貼身行囊裡取出那枚青銅扳指,並未看出什麼奇特之處,她喚來知微,“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的呢?”
知微楞了片刻,望見她握著手中的扳指,如實相告:“是在娘子到了紫雲郡見到侯爺後。此前,侯爺只是派人盯著顧家,沒想到娘子會突然隨顧小姐來冀州。”
徐妙宜道:“那你身手是不是很厲害?”
“奴婢有些功夫,但更擅長易容。”知微說,“娘子不喜歡他們離得太近,奴婢可以與他們說一聲。”
徐妙宜搖頭,既然他早有安排,那便隨他去罷。
及至深夜,才見衛栩回來。
她聽見動靜披衣起身,卻遲遲沒見他繞過屏風進來,穿好繡鞋出去,衛栩獨自坐在椅子上,正單手給自己換藥。
傷口潰爛化膿,周圍肌膚呈紫黑色,一看便是中毒的症狀。
徐妙宜半蹲在他身前,舉著燭臺細細打量,又抓過他的腕子把脈。
好在脈象沉穩並無大礙,須臾,明白了這是障眼法。
她抬眸看著衛栩,那琉璃瞳中藏著笑意,他很滿意自己流露關心。
指尖肌膚變得滾燙,她彷彿被灼到,松開他的手腕,卻被握住柔荑。
他故意用帶傷的左手牽著她,徐妙宜不敢太過掙紮,“你不要處理傷口麼?”
衛栩將那盞燭臺放到桌案,右手攬過纖腰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並攏的雙腿上。
郎君渾身肌肉賁張,她有些緊張地靠在他懷裡,雙足無法沾地,被那高大身量襯得格外嬌小。
衛栩遞來一瓶金瘡藥粉,“幫我換藥?”
說著,他主動將左臂伸到她眼前。
徐妙宜撒上藥粉,用幹淨布條束好紮了個結。
她拽過那隻衣袖,準備幫他穿好只褪了一半的上衣,抬起頭對他說:“處理好了。”
猝不及防,對上那道熾熱視線。
他眸中翻湧著情慾,沉沉注目她,意味再明顯不過。
徐妙宜移開目光,看向那盞燭臺,捧著藥瓶的手指微微蜷縮,臉頰暈開一層淡粉。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臉頰,如蜻蜓點水。
“明日大軍便要出發,我還是先把你安置在雍州,等那邊安頓好了,再派人來接你,如何?”
奪下洛京後,要先肅清新帝黨羽,必定殺得血流成河,她大概不願意見到這樣的景象,而且她也不喜歡他殺人。
再者,新帝手中還有一支玄影衛,沒有徹底拔除掉這些威脅前,他不能讓她涉險。
徐妙宜攥著盛藥的瓷瓶,掌心沁出熱汗,“好。”
“窈娘。”衛栩嗓音喑啞,“幫我穿上衣裳,傷口有點疼,不是很方便動作。”
她將瓷瓶放回桌案,捧著那隻衣袖,仰起臉望向他。
衛栩再度吻了過來,這次是她的唇,他輾轉反側溫柔親吻那嬌嫩唇瓣,卻並未並未撬開唇齒深入試探。
衣袖從掌中滑落,她微微戰慄,心跳聲跟打鼓似的,呼吸間全是郎君的氣息,意識昏昏沉沉,眼神迷醉。
不知過去多久,衛栩最後親了一下,終於放過她,“早點歇息。”
她眸中盈著水意,溫柔望郎君。
片刻後,衛栩讀懂她的意思,卻還是詢問:“想好了?”
萬一中途反悔,他當真沒辦法停下來。
徐妙宜雙臂攬著他的頸項,主動吻了上去,舌尖輕輕探入邀請。
他徒手撚滅燭臺,任由一切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