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一天,事情敗露。
榮繁曾在一夜之間聲名大噪,如今也如當時般,一夜之間人人喊打。挖墳是對祖宗先輩的大不敬,更遑論還要捏碎骨頭以此取樂。所有宗門內部自查,也幾乎是墓地有過痕跡的,在開棺後,只能看到棺材中的粉末。
所有宗門下達追殺令。
榮繁大為不服:“我一不為金銀財寶,二不曾傷人性命。人既已死,屍骨無用,何為不可碎於我手!”
憤怒加上挑釁,榮繁一年內連刨三百四十一家墳,堪比盜墓賊一生的工作量。其中就包括平越等人為吳明立的衣冠冢。
此前平越從未加入過對榮繁的追殺行列,這是挑釁。
“等下?”吳明說,“你們倆又沒仇,她幹嘛要挑釁你?”
平越面無表情:“是我勸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才開始對修士的墳下手。”
那會吳明的衣冠冢剛立半月,平越已在酒後和冉元澤同床共枕。兩人於酒樓相逢,心懷愁緒,但都沒法向別人提起。酒過三巡,榮繁臉色絳紅,桌上擺滿空瓶,道:“我有一惑。”
“道友不妨說來聽聽。”
“我如今五內鬱結、心火難消,身處瓶頸期。我知該如何突破,然而突破之法不能為世人所容,道友,若是你,你是做還是不做?”
“道友的突破之法是否會妨礙或傷害別人?”
“否。”
“既如此,何不放手一做?生如蜉蝣,轉瞬即逝。大不了,一死而已。”
後面的事,不消平越說,吳明也才能猜到。
平越說:“如果當時我知道她指的是去刨墳,我一定不會這麼說,一定會阻攔她。”
吳明:“這誰能知道啊!”
三人落地,平越把吳明搬進屋內,想檢查下她的狀態。
姬遷阻攔道:“師姨,旁人的靈力進入師尊體內會驚動缺月蟲,導致師尊渾身疼痛。我之前檢查過了。”
“如何?”
“與師尊骨血融為一體,無法分割。”
平越臉色沉了沉。
姬遷繼續說:“不幸中的萬幸,缺月蟲不會導致師尊死亡。”
平越換到吳明左邊,端詳道:“不應該啊!我雖對缺月蟲不甚瞭解,光靠靈力感知,也知其強大。師妹……”
她欲言又止。
吳明問:“你直說吧,我怎麼了?”
“你太弱小。”平越道,“抵抗不了缺月蟲的侵蝕。阿遷,你莫不是看錯了?”
“非也。在缺月蟲吞噬師尊前,師尊就會因此透支生命而亡。”
吳明:“……這確實是不幸中的萬幸。”
平越叮囑吳明趁現在出不去,多修煉會,提升實力,多活幾天,說著說著,又改口道:“還是算了,師妹,只要你高興,做什麼都行。”
吳明心軟得一塌糊塗,“師姐,我能遇到你,遇到師兄,遇到阿遷夢柳小唯,是我最幸運的事,我非常非常幸福。這個世界上,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們了。師姐,阿遷有告訴你們嗎?我回去後,打算和他結婚。”
“我知道。十天前,阿遷把這個訊息給我們說了。”平越溫聲說,“師妹,你能認清你的心,這很好。”
“以後我就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就算換一個世界,仍然會有人陪著我。如果我有機會,一定會帶著阿遷回來探望你們。”
平越虛虛拍吳明的頭。
“師姐。”吳明好想抱住她,“你也要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