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的錯
雲舟在震蕩中落地,幾人圍上來,平越皺眉,首先對吳明的新造型發出點評:“這什麼玩意,能殺嗎?”
吳明誠實道:“能。不過要等我死。”
話剛說完,突然間木桶騰空而起,晃蕩中,吳明瞅到姬遷眼神,莫名心虛地閉上嘴。
唐夢柳任唯繞著吳明轉圈看,對於她泡在桶裡的畫面接受良好,想來是姬遷提前給她們說過,有心理準備。她們的目光從左臉的翅膀掃過,淡定得就像那只是多了個裝飾品。
“師尊你終於回來了!”任唯往桶裡看看,太好了沒有缺胳膊少腿。她歡呼道,“我和師姐可擔心你了。”
“有多擔心,說給我聽聽?”
唐夢柳在任唯後面幽幽地說:“每天晚上都想師尊想得睡不著,抱在一起哭。”
“是啊是啊!哭得可傷心了。”任唯指著臉,“師尊你快看看,有沒有淚水的痕跡。”
吳明哈哈大笑,轉過去看姬遷,想問他你知道她們兩個天天哭嗎,猛然間與他視線交彙。
問題到舌尖,嘴唇都微微張開,就等上下唇相碰吐出字句時,姬遷那日的眼淚隨他的眼睛浮現在眼前。
腦袋在此刻空白兩秒,翅膀突然撲閃幾下,避開因為臉紅而溫度升高的區域。
吳明唰地坐進桶裡,只留了個頭在外面,用手澆水在臉上,“對了小唯,你看看蓮華露,在儲物戒裡,你看看。”
右手在左手食指上摸來摸去,怎麼都摸不到那枚指環,低頭看,手指上什麼都沒有,才記起她已經把儲物戒給姬遷了。
她幹咳:“在你師兄那裡。”
任唯大笑:“知道!”
重塑肉身的材料集齊,冰桌上依次鋪滿,任唯一一驗過,確保它們處於可用狀態,向眾人點點頭。
製造新身體需花費一天一夜,煉制,混合,塑形,都是麻煩的事,與任唯最為默契的唐夢柳作為助手留下。吳明等人不敢在旁打擾,雖任唯還沒開始,但都輕手輕腳地退出洞府。
“師妹,我帶你回去。”平越用靈力穩穩託著木桶起飛,“順便檢查檢查你臉上的東西。”
翅膀一巴掌扇在吳明臉上。
吳明正色道:“人家有名字,叫缺月蟲。對了師姐,我在廣暗城中遇到了榮繁。”
“她消失那麼久,果然是去了那裡。”
吳明問:“師姐,你和她到底是怎麼結仇的?她說她刨了我的墳,我問她為何要刨墳,她不願意告訴我,只讓我去問你。”
平越說:“因為她有病。”
榮繁在試劍大會中以碾壓的實力獲得勝利,宗門邀請如紙片朝她飛來,剛踏入仙道者爭先恐後想拜她為師。榮繁一一拒絕,她的輝煌來得順利,鮮花著錦,再沒有比她更暢快的人了——
在她被人發現古怪的癖好前。
榮繁的招式修煉起來艱難,淡然的外表下,內心焦慮無比,為緩解壓力,她試盡各種方法,偶然一日,捏碎人骨。咔嚓的聲音,堅硬骨頭碎在自己手中的觸感,居然讓她著迷。
一開始,她用動物骨頭,可明明都是骨頭,捏在手裡,觸感就是不太相同。
咔嚓。
骨頭化作白灰。
咔嚓。
灰落下。
榮繁開始挖墳。
她做的很小心,不會拿墓xue裡的陪葬,金銀珠寶好好地呆在原來的位置,沒任何動彈。
她也很謹慎,挖完墳以後,都會把地面恢複成以前的模樣,連上面亂生的雜草都會複原,一模一樣。
這種事她一連做了好多年,漸漸的,膽子越來越大,從普通人的墳,到挖修士的墳,再到去挖門派宗門長老、優秀弟子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