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來的李慶,幹別的活倒是利索,對於如何伺候人這事,著實手腳不甚麻利,看得虞明窈眉頭直皺。
這不,只兩三日,裴尚就吐得人病怏怏的,整日窩在房裡不出,連握碗吃飯的勁兒,都沒有。
李慶服侍,沒喂進去幾口也就算了,有時候毛躁得把裴尚的衣裳都弄髒了。
又得耽擱裴尚,病氣未消,還要沐浴換衣。
雁月實在看不下去了,奪過他手中的碗,就將他大罵一通。李慶一個大老爺們,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連連稱是。
虞明窈被兩人的動靜,吵得腦瓜子疼,見裴尚面露倦怠,索性揮手,讓這兩人都退下。
自己一羹一羹伺候裴尚,用起膳來。
裴尚張開嘴,含一口勺子裡的粥,看一眼她。
那雙眼,因病氣雖沒往日明亮,但無聲勝有聲。
被這麼目光灼灼盯著,虞明窈從剛開始會直視裴尚的眼,到只盯著他的嘴,耳根子都燒了起來。
待到碗裡的白粥終於一幹二淨,她長舒一口氣,將碗勺往託盤中一放,就欲起身喚人進來。
一雙臂將她牢牢摟住了。
世間男子,都慣會順杆子往上爬,沒有例外。裴尚剛開始還會忐忑,會害羞,定了親後,不過寥寥數次,他掐起她的腰來,都開始臉不紅心不臊。
“窈娘,說說話。”
這人也不知哪學來的混賬話,一開口這麼喚她!
“不準這麼叫我。”
虞明窈作勢掙紮,卻被摟得更緊。
“我還沒叫更過分的,待下次見面,你就要喚我夫君了。”
裴尚也是賊心不死,頂著病弱的身軀,壓抑了一路的情愫,開始蠢蠢欲動。
他伸手將虞明窈拽到他床上,又捂住她的雙頰,讓她直視自己。
“窈妹妹,我想……”
他盯著她的唇,想什麼眼神一覽無餘。
“不準想。”虞明窈伸手,將裴尚的眼捂住,“有些東西,得成親後才能想。”
裴尚聽了這話,不怒反喜:“那親親別的地方,可不可以?”
他只覺這是他一生最快活的一段時光。過往十多年,從來沒有哪段時間,像現在這般快活。每日都能瞧見心愛的人,每日都能知曉,什麼是幸福。
眼前這個人,是他相濡以沫、要共白首的妻。
“你不知道,我見到那張簽時,心有多歡喜。我甚至恨我此前太唐突,硬生生將夜裡相會,都花在那些不重要的事上。”
“我簡直不敢想,若那日我能同你共享喜悅,我會有多快活。”
他話頭一轉,“不過現今說出來也是好的,左右我以後都是你的人了。”
裴尚悄悄低下頭,含住虞明窈耳垂:“妹妹,想同你共巫山雲雨之樂。”
話音落地,虞明窈終於松開捂住裴尚眼的手。
她的眼神告訴他:她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