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頭痛 聽著隔壁嬌笑調情的動靜,謝濯光……
“公子, 您的餐。”
一身短打的店小二,敲響天字五號艙的門。
待聽到艙內清冷的男聲響起,他這才拾起搭在肩上的汗巾,擦了擦頭上的汗。
照他說, 這有錢人的性子就是怪, 花十倍價錢, 同人換了這間艙房。進了房後, 反倒一聲不吭,不說出來甲板上透透氣, 就是連個人影也未見著。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
他暗自嘀咕,往前兩步,就是四號艙。路過四號艙時, 他耳尖,房裡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男女調情嬉笑聲,也不知是哪對野鴛鴦。
此行路遠, 一去就是十來二十日, 常有世家公子, 隨身帶著歌姬婢女, 行那風花雪月之舉,也是見怪不怪了。
冬日氣寒,冒著熱氣的飯菜, 放在外邊, 被北風一吹, 一轉眼就涼了。這小二剛送來的飯菜,擱在外頭許久,從微涼到成為殘羹冷炙, 還是未見房內人探出手來。
謝濯光冷著一張臉,自虐般側身坐在床榻上。一牆之隔,即是天字四號艙的虞明窈、裴尚。
幾人所坐的船,乃是江南有名的富商沈肆名下的商船,豪奢華麗,待客周到。又兼有名聲在這,一般的海匪也不敢輕動,很少會出事。
但畢竟是船,比不得青磚瓦牆,兩艙室之間,只一層衫木板隔著。有些什麼動靜,隔壁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更不用說,謝濯光耳聰目明,算半個習武之人。
一牆開外,虞明窈是怎麼驚呼吸氣,裴尚又是怎樣仗著厚臉皮,對她說那等混賬話,他縱然一點都不想聽到,也聽得一清二楚。
謝濯光垂在身側的手指,尾指抽動,想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耳。可垂下的雙臂,就跟灌了鉛一般,沉甸甸,讓他起不了一絲反抗之心。
他胸口像破了一個大洞,裡面全是陰狠、嫉妒、恨鐵不成鋼。
裴尚帶著呷意的調笑聲響起,又是一陣窸窣衣物摩擦的聲音。寥寥幾語,他都能想象,虞明窈是怎麼昂起雪白細膩的頸脖,讓裴尚那個混賬,在上面一點點品含,留下痕跡。
尤其是當裴尚哄著她,讓她喊夫君時,謝濯光頭都要炸了!
夫君?這是隨便能叫的麼?
他垂在身側的指尖狠狠扣入掌心,指甲幾乎陷入肉裡,掌心疼得發麻,他卻彷彿毫無所覺。
頭痛欲裂的同時,眼前卻忽然閃過一絲模糊的畫面——
她一身鳳冠霞帔,含羞垂眸。自己挑開喜帕,眼裡只有她一人。
“夫君,窈娘……”
該被喚夫君的,應是自己才對!
在這種瀕臨失控的躁鬱,他一遍遍提醒自己,是假的!都是假的!
虞明窈心儀的是裴尚,從來都不是自己的,這些都是假的!
“你真討厭。”
“別介,就叫一聲嘛,好妹妹,求求你了~”
嬌笑調情的動靜,伴隨著衣物摩擦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時,謝濯光胸口驟然傳來劇烈刺痛,喉頭泛起一股腥甜,他捂住胸口,幾乎窒息。
隔壁。
場面其實也沒有謝濯光想象得那麼不堪。
相較於進來那會,虞明窈只衣裳淩亂了些,下半身被裴尚用腿死死壓住,一雙藕臂舉過頭頂,被裴尚用雙手製住。
一人在榻上,一人上半身懸空。
裴尚側身蹭到虞明窈耳根子處,只說了幾句出格的話,惹得虞明窈花枝亂顫,含羞帶惱。他甚至連渴求已久的紅唇,都未來得及嘬一口。
“好妹妹,看看我,你當真如此狠心?”
他還是賊心不死,沒有放棄讓虞明窈喚他夫君這個混賬事。
男子濕熱的呼吸打在耳垂處,虞明窈偏過頭去,面若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