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pure ove
李肅蹭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握著手機躡手躡腳地下床。
掀開一點窗簾，李肅臉快貼到陽臺的玻璃，睜大著眼睛往樓下瞅，從這裡可以清楚地將宿舍門外收入眼底，於是他很輕易地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亮著的路燈下。
靜謐暖白的燈光在地上打下一個圓形的區域，同時也將沈欒的影子拉得很長。
距離太遠，除了熟悉的身影外，李肅看不清沈欒臉上的表情，也搞不懂他大半夜為什麼會突然回學校來宿舍找他。
這麼長時間終於被他氣到忍不住來教訓他了嗎？
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只是順路過來修理他？
亂七八糟的想法在李肅腦袋裡過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留下，只專注盯著樓下的沈欒。
他沒有玩手機，也沒有其他無所事事的小動作，好像他專注看沈欒，對方也在專注地等他一樣。
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沈欒了。
自從暑假那天沈欒在書房無情打擊他一頓後，第二天就離開s市了，臨走前只給他發了一條訊息，說要回首都實習，其餘的什麼也沒說。
等李肅看到訊息的時候，沈欒早已經出發離開s市，他家裡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了。
他氣個半死，給沈欒發訊息、打電話，沈欒都沒有搭理他，直到他說要去首都找他時，沈欒才終於屈尊降貴回了他一句話：
“別來，這段時間留在家裡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我們再見面。”
整整5天沒有見到沈欒了，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這麼長時間過。
即使是以前上學時他們分隔兩地，沈欒也會每週來找他，故而李肅每天都懷揣著期待，這對他是一種有安全感的心情，因為他知道沈欒會回來，所以每天都是積極的。
但沈欒這次離開和從前都不一樣，這次他沒辦法有期待了，它被迫變成了忍耐，變得難捱。
他很想他。
沒有滯留太久，在確定沈欒就在宿舍外面後，李肅一刻也等不及，轉身就出了宿舍，他盡量輕而快地穿過走廊，電梯上的數字緩慢地變化，一路小跑著走人工通道，氣喘籲籲下樓。
不知道為什麼，當視野裡完整出現沈欒並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李肅呼吸都變得漂浮不定起來，腿開始莫名發軟，明明沒有風，眼眶卻不受控制地發燙模糊。
顧不得路上零零散散揹著包走過的同學，他近乎是撞在沈欒身上。
沈欒被他撲得往後退了半步，下意識抬手虛虛護住李肅，目光在他有些淩亂的白金色頭發上頓了頓：“你……”
“你先別說話了！”李肅低吼出這一句話後，嗓子就像被堵住了一般，靠在沈欒身上低垂著腦袋不說話，只一邊吸氣一邊緊緊抓著沈欒的衣服，生怕他跑了一般，牢牢抱住他才好確定真實。
沈欒不動了，任由李肅環著他的腰，腦袋在他脖頸側像小狗一樣又蹭又聞的。
不知過了多久，李肅平複好心情，這才慢慢松開沈欒，從他懷裡退出來，坐在路邊的u型防撞杆上。
沈欒懷裡變空，問：“抱好了？”
李肅低頭看著腳下的散落的石子，很輕的“嗯”了聲。
“還要再抱一抱嗎？”
李肅瞅了一眼沈欒，搖頭拒絕：“不用了。”
沈欒自上而下打量著李肅這一段時間的變化，頭發染了，半白不黃的，耳釘打了，一排還四個，滿身都是脫離中學生放飛自我的叛逆模樣。
沈欒對此沒什麼好說的，只問：“現在困嗎？不困就帶你在學校裡走走。”
“聊聊天。”沈欒補充。
李肅抬眼看向沈欒，眼中帶著不解和疑惑，但還是站起來跟在他後面往前走。
“大四一般都在西區那邊的宿舍樓，離這裡比較遠。”
“沿著這條路往前走，前面有個花園，有一條小路，以後你去教學樓上課走小路比較方便。”
“前面有個湖，你晚上記得不要去那邊，沒燈，之前有人掉進去過，差點沒搶救過來。”
“哦現在好像有燈了，但也少去，鴨子叫的很難聽。”
李肅走在沈欒身邊，沉默地聽他介紹學校裡的各個地方。
今晚沒有星星，細細的月牙卻格外明亮，將漆黑的天幕染上一層朦朧的光。
沈欒神態自然，夜風掀起他額前的頭發，露出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樑一側那顆小小的痣有些模糊。他似乎沒有一點不自在，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扮演一個和藹可親的哥哥領著他在校園裡閑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