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得你們這麼苦,你為什麼還要寫諒解書?”唐撫反問道。
我盯著自己的手腕思索道:“在醫院裡的時候,你問我現在你依舊身處困境該怎麼辦?我想我給不了你客觀的回答,但等你出來後或許你會自己找到答案的。”
他不再言語,我站起身準備要走時他叫住了我:“郭如浮。”
我側身看向他詢問道:“還有什麼事?”
“祿祿很可愛。”唐撫說道。
我頷首微微點頭對他道:“謝謝。”
一年後,祿祿迎來了他的兩歲生日,他長得更像齊玉書,但性格上卻偏向於我,在讀到感人的繪本時他會一個人默默哭泣,齊玉書放下手裡的工作安慰他說:“祿祿,繪本只是創作者的想象而已。”
祿祿奶聲奶氣的問齊玉書:“可是爹地和爸爸是不是也會離開這個世界?”
齊玉書將他抱起走到落地窗前,他抬手擦了擦祿祿哭花了的小臉問他說:“祿祿,你看,爸爸種在院子裡的格桑花漂亮嗎?”
“漂亮。”祿祿帶著重重的鼻音回道。
齊玉書憐愛地捏了捏兒子的臉頰說道:“祿祿啊,你現在還太小,死亡和告別對於你來說還是一門很深奧的課程,但是寶貝你要記住爸爸和爹地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們,直到你有足夠的能力去承受別離為止,所以不要害怕好嗎?”
瞿豐單方面追了秦瑤兩年後兩人終於修成正果,而齊玉書也從a大的外聘教授轉了正,我在c區的服務期滿了,從此我再也不用時不時的兩地飛了,我入職了a市的某家出版社。我們的生活都在慢慢步入正軌,齊玉書終於補上了與我的婚禮。
那枚在爆炸中丟失的戒指終於等來了它的接班人,人聲鼎沸中祿祿捧著兩只戒指盒走到我們身邊,齊玉書單膝下跪問我:“福福,你願意成為我的伴侶嗎?與我締結一生。”
祿祿的淚點低的確是遺傳了我,我哭到無法進行表情管理只一味哽咽道:“願意,六年前我就說過我願意了。”
讓我們把時間倒退回六年前,我和齊玉書確定關系後的第二年裡就偷偷領了證,他的第一次求婚是在海邊,蕭成和是現場唯一的氣氛組,他熱烈盈眶地拍著齊玉書的肩膀威脅道:“齊玉書,你倆結婚要是不請我,我就往你電腦裡下載病毒軟體。”
時間過得好快,婚禮還沒結束祿祿就先困趴下了,等賓客都散去後我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晚風吹拂過我的臉頰,熱鬧過後我總會忍不住開始懷念。
“給你。”齊玉書拉開玻璃門將一杯溫水塞進我手裡道:“今天瞿豐這小子沒少灌你酒吧?緩緩。”
我喝了口水後扭頭側目看向齊玉書,“我們是不是都老了啊?”我瞎說的,現在人類的保養技術還是不錯的,就算是齊玉書這樣幾乎每天熬夜通宵的人臉上依舊平滑得沒有長出一條皺紋來。
“正常,我們都三十了。”齊玉書放下水杯說道。
“唉……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蕭成和,他以前就說過要參加我們的婚禮,結果我們都在變老,他卻還是那副老樣子。”我嘆了口氣說道。
齊玉書手撐著欄杆望向遠方沉默不語,“齊玉書,我應該以前跟你說過吧?在我醒來前,我夢到蕭成和了,他讓我先走,他自己隨後就來。”,我站起身走到他身邊道:“這或許也是一種預示呢?”
“福福,你所見到的蕭成和只是我後來加入進去的一串編碼而已。”齊玉書的聲音悶悶的傳來。
我放下水杯抬手撫了撫他的臉頰道:“不是的,因為他的最後一句話是‘齊玉書一直在等你’,臨時寫出來的編碼應該還沒有這麼完善吧?”
齊玉書愣了愣,隨後他轉過身來帶著哭腔問我:“真的嗎?福福,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眼眶酸澀的回他道:“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也許他真的來過,也許他真的站在另外一個維度見證了我們的幸福。”
絢爛的花火照亮了整個夜空,而我們緊緊相擁在一起……
我們將走向何處,一切早在冥冥之中向我們昭示了結局。
……
“請原諒我這麼久久迴避你溫柔的問候,自天上人間!”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