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段時日太短,他又以為他們不會分開便十分懈怠。
至今勉強學會了握筆。
現下該拾起來了。
於是他上前,想拿書示意林逄教他習字。
但是剛伸手拿書示意就被搶過,一時不察書被撕了。
林逄“哇”地哭了,說那是他的功課。
什麼……是功課?
林瑾不明白。
懵懂的他和聲嘶力竭哭喊討厭他喜歡前面那個弟弟的林逄在沈瑜慶和林其洹來後受到了區別對待。
沈瑜慶攬著他,說:“別聽你三哥胡話,他還是很喜歡你的。”
而林其洹拿了家法,怒喝:“不過是幾本功課,瑾瑾要撕就撕了,反正你既然想當你叔父的兒子我今日就把你過繼過去,這些功課也不需要了,來人,去把林逄的所有功課拿來給瑾瑾撕!”
林瑾再不懂,也聽出了林其洹看似對他維護,實則是把對他的怒氣一併發在了林逄身上。
好……可怕。
林逄哭得更狠了,哭了很久,但林瑾也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終於在鬧到半夜時,沈瑜慶發現了他不是想撕書而是想讀書。
為他請來了老師。
林瑾不笨,甚至可以稱得上很聰明。
很快學會了寫字,六藝也上手精通。
十五歲,他想騎馬去北地找謝凝雲。
但還沒出臨京城就被攔住了。
他們問他去幹什麼?他說去找一個答應養他一輩子的人。
當年什麼都不懂,除了只知道字音的名字什麼也沒記住,更多時候謝凝雲自稱為他的兄長,所以他在識字後偷偷寄往北地沒有姓名地址的書信一一石沉大海。
他得親自去找。
……沒去成。
他們只當他又發了病,請來醫士看後無果。
便將他鎖在了相府內,日夜都有侍衛輪值巡邏看守。
插翅難飛。
林瑾的日子回歸了三年前。
出不了家門。
好在除了跑馬外,寢院中什麼都能做。
他只能埋頭在自己感興趣的事物中撐過一天又一天,時不時夜裡舔舐記憶期盼和謝凝雲的再見之日。
謝凝雲讀過很多書,他也讀。
謝凝雲會使槍習武,他也習。
安分久了,相府撤去重重侍衛。
林其洹難得找上他,東拉西扯單口說了許多後終於道明來意——望他赴除夕家宴。
也就是這年,他又見到了叔父叔母。
林其洹艱澀解釋稱都是一母同胞親手足,且在臨京旁邊為官離遼東太遠,才會邀來參加家宴,但沒邀林景。
面無表情地掃視過所有人,林瑾回了寢院。
他寫字問侍從叔父叔母為何會在臨京為官?侍從說是遼東叛亂後,大人一手提拔上來的,就在他回來前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