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小沒養在身邊便這般虧欠,甚至到了覺得他失憶是件好事的地步。
何必如此。
天底下這種事又非獨他一例。
他也真的不怪他們了。
……得挑個時機把話挑開好好談一談。
正想著,沈瑜慶的話聲又響起在耳邊。
“對了瑾瑾,那藥起效了嗎,你能……說話了嗎?”
沈瑜慶一臉緊張,又帶著些許期待。
雖未明說,但顯然……是想聽到一聲“阿母”。
——在林逄回來前,沈瑜慶就多次故作漫不經心地提過。
還未來得及聽林瑾喚過她。
她很想聽。
“啊……”
習慣了不能言語,被提醒林瑾才小撥出聲。
能說話了嗎?
他……
摸著喉嚨,在沈瑜慶包含期待地注視下愣了一會兒……
林瑾搖了搖頭。
“看來又是個庸醫。”
之前少年吃了許多副解啞藥,俱不起效,於是這次的結果也不算太過失望,沈瑜慶愛憐地給少年理了理睡亂的鬢發。
“瑾瑾別擔心,你的啞疾一定能治好的。”
蜷起的指背擦過喉頸,林瑾幾度張嘴。
頭皮卻一陣陣發麻。
怎麼……回事?
沒等少年怔愣太久讓人覺察異樣,又教訓了幾句兄弟三個的林其洹旋即卸下一臉威嚴相上前,將他摟在懷中老淚縱橫。
“夫人說的對,瑾瑾,是爹對不住你,一時鬼迷心竅圖輕省沒把你留在身邊親自教導,還自以為三個臭小子能照顧好你,把為人父的責任丟給了你三個哥哥,是阿父不對。”
為官多年,林其洹自認對國對家都無有虧欠。
除了……林瑾。
他也哽咽起來,“爹的瑾瑾啊,受苦了,今後你要和別人家的公子打架便打吧,想欺負哪個兄長就欺負吧,阿父再也不會送你去不想去的學宮了……”
林逄抬頭不忿插嘴:“是四弟自己要去學宮的!”
“就你小子話多,給我跪好!”
一道淚掛在抽搐的面上半幹不幹,林其洹吹鬍子瞪眼抬起藤條抖了兩下。
這玩意抽身上可疼!
林逄畏畏縮縮低下頭。
被半圈在林其洹臂彎裡,林瑾不解地看向沈瑜慶。
什麼叫他想和誰打架便打,想欺負哪個兄長就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