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多出許多外來人,終究不是件好事。”慕容叡笑道,對著代郡太守,沒有了那層桀驁不馴,翩翩有禮,似乎只是個平常後生而已。
“這個郎君只管放心,到時候讓下面的人多多去查探一下就是。”太守笑道。
慕容叡含笑點頭,“太守所言甚是。”
等慕容叡一走,代郡太守笑了笑,“慕容府君的這個兒子,還真是沒事就愛大驚小怪,要是事事都事無巨細,恐怕人都要累死了。”
說著搖搖頭,心裡有些慶幸現在的恆州刺史不是那麼多事的人。要是和慕容叡似得,他恐怕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沒辦法消停。
慕容叡出了衙署,拉住蘭洳,“你最近叫人往家裡多送點刀。”
蘭洳啊了一聲,他壓低聲音,“怎麼了?”
“叫你去就去。”慕容叡反手在他肩膀上推搡了一把,“依我看,這個太守恐怕是要等有事了,才會反應過來。”
“有事?”蘭洳嘟囔著這兩個字,“要出大事嗎?”
慕容叡搖頭,“不知道,但是小心點總是沒錯。”
“我說,刀倒是好辦,叫人直接去鐵匠鋪買就是了。要真有事的話,光是有刀不行啊。”蘭洳說的憂心忡忡。
沒錯,光是有刀不行,最好有盔甲。不過他現在還是白身,也沒有官職。盔甲這東西,在民間就是違禁品,不能有的。
“……”慕容叡不說話,直接翻身上馬。
蘭洳鬧不清楚怎麼慕容叡又生氣了,趕緊跟過去。
慕容叡在馬上,兩腿加緊馬肚子就走。
明姝正在和劉氏商量事,慕容陟在一旁旁聽。正說著,外面有人稟報二郎君來了。
“來的正好。”劉氏道。
她一手抱著長生,抬頭看向慕容叡。
慕容叡笑,“阿孃何意?”
“你阿爺的忌辰快到了,我想讓一家老小區寺廟裡給你阿爺多點幾盞燈,也是給他祈冥福的意思。”
不知不覺間,一年竟然就這麼過去了。慕容叡點點頭,道了一聲好。
劉氏已經把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到了那天,慕容家傾巢而出,前往寺廟。
祈福這事很枯燥而且很受罪。明姝陪了劉氏一會,後面乳母帶話說長生哭鬧不休要阿孃,就暫時告罪離開。
只有劉氏和兩個兒子一直在佛像面前跪著,到了最後劉氏道,“希望你在天之靈保佑他們兄弟兩個一條心。”
劉氏的話不高不低,正好讓慕容叡和慕容陟聽到。
慕容叡和慕容陟對視一眼,很快轉移開視線。
劉氏給寺廟裡捐贈了不少絹帛,懷唸了慕容淵好會,才在兩個兒子的陪伴下回家。此刻正好是傍晚時候,再過一會就會是夜禁。
此刻道路上人來人往,行色匆匆,趕在夜禁之前回家。
慕容叡無意看到一個胡人往旁邊走過,那胡人生的身材魁梧,高鼻深目。瞧著和平常胡人沒有任何區別。
他轉開視線。
突變驟起。
行走在街道上的數十人突然抽刀對準路人砍殺。
頓時原本繁忙的街道上混亂起來,驚叫連起。
慕容家的隊伍格外紮眼,很快那些胡人就沖過來,明姝車前的家僕和車夫被左右三個胡人砍翻在地,很快馬車的車廉就被掀了起來。明姝在車內已經聽到了動靜,她把孩子塞到乳母懷裡,一手把發簪揪下來。
車廉從外面被人大力掀開,露出一張兇神惡煞的臉。
明姝握緊發簪,持起尖端的那端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