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叡被劉氏莫名其妙的怪上,也不生氣,“阿孃說的對,是兒多嘴了。”
“那你阿爺呢,好段時日都沒有回來了,你回來了,他不回來?”
劉氏真正關心的是這個。眼前這個兒子已經老大了,早就不用她操心,她需要盯著的人就只有慕容淵一個,年紀越大,就要盯得越緊。老房子著火比年輕人玩鬧還要厲害,不能在最後這段日子出事。
“阿爺說他也不知道。”
劉氏鬱悶的很,“算了,我去看看你阿爺。”
慕容叡見狀,好說歹說勸住她,說呆的地方畢竟是衙署,衙署裡頭都是男人,要是混個女人進去,不用外面人,裡面也要當做大事看。
這樣才把劉氏給勸說住。
慕容淵沒有回來,府裡自然是劉氏和慕容叡當家做主。
明姝用完晚膳,等天黑之後,便洗漱完,披著衣服坐在床上。銀杏坐在一邊,陪著明姝說話,說了好會,銀杏看了看那邊的漏壺,有些疑惑不解,“怎麼現在還沒來,按理來說應該來了啊。”
以前慕容叡要是來,這個時候已經趁夜色翻牆過來了。
明姝往外看了看,“是不是有事,所以不來了?”
正說著,外面一陣響動,那是好幾個人的腳步聲,而且步子很沉,足音聽著就不像是女人。
明姝這兒只有侍女,沒有男人,頓時這些聲響引起了主僕倆的警覺。
明姝披上外衣,下床直接去開門。天涼黑的早,這個時候,外面天地已經是一片漆黑,而且絕大多數人已經躲起來睡覺或者是烤火去了。但是明姝開門就見到幾簇火把,火把下是好幾張陌生的男人的臉。
那幾個男人盡力壓住下面的人,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隨即有男人過來,明姝把門關上。
“驚擾娘子了,小人奉郎主之命過來的,現在娘子最好呆在房內,不要隨意走動。”外面的人把話說完,腳步遠去,明姝再開門,發現外面的那些火把和人都已經不見了。
慕容淵坐在房內,面色陰冷,幾個人把綁的五花大綁的慕容叡推進來。
慕容淵抬眼瞟了他一眼,隨後眼神沉下來。
慕容叡之前被那些人拿住的時候,出手傷了人,現在兩條手臂被綁的嚴嚴實實,動一動都艱難。
“阿爺。”慕容叡見到慕容叡,腦袋微微低了低。
慕容淵故意和兒子說自己不回家,但是提早在新婦那兒埋下了人手,只要有動靜,就會出手。
他把人帶到自己身邊來,過了一段時間,故意想看看慕容叡有沒有老實點。現在看來,太叫他失望了。
慕容淵從坐床上站起來,緩緩走到慕容叡面前,“你知道你做了甚麼混賬事?!”
話語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他對這個兒子報以重望,就因為幼子自小不在身邊教養,而是放在武周縣,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塊,所以他才更怕他一不小心誤入歧途。
慕容叡抬頭,他定定的看了慕容淵好會,開口,“阿爺,阿兄已經不在了。我就算做出甚麼事,也不算對不起他。”
此話似針戳中慕容淵,他抬手就要掌摑,手掌離慕容叡臉頰只有絲絲距離的時候停下。
“拿鞭子來!”慕容淵怒喝。
劉氏聽說丈夫已經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了,她趕緊過來,一入屋子,就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劉氏一看,見著慕容叡身上只穿著單薄的內袍,他跪在地上,背上是縱橫交錯的鞭痕。
慕容淵揚起鞭子,一鞭重重的敲在他的背上。那一鞭子用了不小的力氣,打了下去,直接皮開肉綻,那層薄薄的細麻袍子破開了一道,滲出鮮血。
“怎麼了這是?”劉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慕容淵發這麼大的火,她不敢去抓慕容淵手裡的鞭子。
“怎麼了?”慕容淵怒極而笑,他抬起手,鞭子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慕容叡。
“你問問他幹的甚麼好事,竟然打上自己嫂嫂的主意!”
劉氏聽到這話,愣了愣,她看向地上的慕容叡。慕容叡身上的衣袍在慕容淵的那一頓鞭子下,已經破爛不堪,藉著燈光,能看到他額頭上冷汗涔涔,身上也是血跡斑斑。
“甚麼?”劉氏滿心驚愕,她滿臉的茫然,目光在這對父子間轉了一圈。
“還有你!家裡都交給你了,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半點知覺都沒有?!”慕容淵瞪了妻子一眼。
沒等劉氏開口,慕容叡垂下頭,輕輕從嘴裡吐出口氣,“阿爺,我們鮮卑本來就有兄死娶寡嫂的舊俗,何必怪到阿孃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