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膽大,我胸大!怎麼樣你還要來動手摸嗎!”明姝說著挺胸惡狠狠的瞪他。
明姝自小沒誰管束教導過,生母忙著爭寵,嫡母給了吃穿就萬事不管,隨便她和野草似得長。偶爾韓永拖家帶小的回鄉下,也沒誰照看她,自小她就看到街頭村婦罵街,甚至還學了幾句。
少年見過的女子都是溫婉的,就算偶爾有幾個鮮卑女子潑辣,也是憋著口勁,不敢撒潑。眼前的這個分明就是個漢女,結果那個潑辣勁,竟然比鮮卑女毫不遜色。
少年滿臉驚愕,嘴裡“你”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句話來。
明姝得意的瞥他,是自己吵贏了。
“有求於人,就得放低身段。你說你死了我活不了,可是你死在這兒,也沒誰知道呀。”明姝左右晃了晃身子,圓圓的眼睛裡露出得意。
“這兒虎狼多,你死了,叫老虎野狼叼了去,半點痕跡也沒有。你這麼說,肯定你家裡來人會找你,可是到處找不到你,誰知道你是死是活。”
“你!”少年氣的臉色發白,他是說不過這可惡的小女子。和個女子吵架又有什麼可稱道的?
他氣的扭過了頭,這時麥芒落到他脖子上,他嘶了兩聲,伸手把脖子上的麥芒拂開,那東西落到身上可不好受,露出的脖子頓時紅彤彤一片。
“你聽著,現在是你離不了我,不是我離不了你。”明姝坐下來,和他講道理。
“是我離不了你?”少年嗤笑,“你看清楚點,要是你一個人,恐怕還走不到半道,就要被人吃幹抹淨,半點渣滓都沒剩下。你以為你還能回家去?”
“……”明姝聽了,抓起一把土,在掌心裡搓成細小的土渣子,就往自己臉上脖子上一通抹,很快那張臉被抹的髒兮兮的。
“……”少年見狀嗤笑,“還不是一樣會有人把你拉去了賣了奴婢。”
“依我看,還是你被賣作奴婢更實在些,你不是傷了腳走不動麼,直接把舌頭給割了,被人便宜賣了。”
正說著,那邊有了響動,明姝起身看了看,發現是兩個早起的鄉農,手裡拿著農具準備下地幹活。
明姝面上一喜,就要過去,少年一把拉住她,“你這蠢女人,要幹甚麼!”
明姝莫名其妙,“已經有人來了,我去叫人啊。”
少年被氣笑了,“你這個時候叫人?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那些人假扮來,騙我出去的?!”
那些人刺殺的時候,就是裝作農人的模樣,要是再來一次呢?!
明姝聞言,“那就只能躲在這兒?”
少年沒有做聲。
明姝繼續道,“那你有沒有辦法?”
少年沉默下來,過會才說,“以不變應萬變。”
明姝不由得看了一眼他的腳踝,腳踝那兒沒繼續淌血了是沒錯,但是傷口裡頭有不少髒東西,要是不及時清理,到時候一條腿爛了都有可能。
她蹲在那兒繼續看,那幾個鄉農已經開始下地幹活了。瞧他們幹活的時候,動作熟稔,而且幾乎都是把身子埋在作物裡,偶爾才會露出個拱起來的背頂。
觀察了許久,明姝就要起身,少年又拉住她,“你瘋了,說你蠢你還真蠢?!”
“你才蠢呢!”明姝怒了,“你看看那些農人幹活的樣子!沒有幾年是練不出那個功夫,那些個殺手難道還有時間下田種地啊!”
一旦練武,幾乎一天就沒有太多時間幹別的事。文武雙全在世人看來難能可貴,就是因為這個。
而且農家平常幹農活,就已經分~身無暇,別提學武了。
明姝還沒見過哪個農夫使得一手好棍棒呢!
少年一時語塞,可還是道,“若是那些人事先找來他們來引我出去呢?”
這人疑心之重,讓明姝恨不得把他摁在地上打一頓。
“你蠢啊,鄉農們最看重的就是自家的地,要是看到有人在自己的地上,早就打起來了!”明姝氣急了,伸手就推了他的腦袋。
農家清早就過來農作,這時候都該過來了。
“你竟然敢碰我!”少年大怒。
明姝根本就不怕他,他現在傷了腿,就是拔了牙的老虎,連呲牙都呲不起來,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碰了你,你又要怎麼樣?”說著明姝站起來,不忘抓了一把土,把自己臉上抹一通,就要去求救。
少年急了,伸手就抓她,“你等等!不準去!不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