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繹昀從小就在院裡長大,他的父親還是舉足輕重的人,這些道理他是最清楚的。
可是,安涼出事的時候蔣洛不知所蹤,不管是什麼層面他都不放心在這個時候讓安涼一個人待著。即便將她送到了醫院,他也沒有辦法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如果等到他離開了她又被人帶走了,那麼事情的走向就和現在一點變化都沒有,他這一趟火急火燎的出來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安涼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也知道在院裡的規矩,可是現在要他按照死的規矩來辦,他做不到。
“我自己背。”
宋繹昀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有事情我自己擔著,安涼是什麼人我清楚,帶回院裡也是因為我的原因,她什麼都不知道。”
知道沒辦法再勸,圍在車輛周圍的人無奈的面面相覷,卻不敢再開口。
頭痛欲裂。
刺眼的光線彷彿一道匕首刺入自己的眼中,安涼皺巴著眼皮,慢慢的習慣了眼前的光亮才睜開了雙眼。
耳邊不斷地有喧鬧的聲音傳來,似乎近在咫尺,又像是從很遠的山靈中傳來的一樣。
指尖觸控到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上,安涼疑惑的看了一眼床確認自己的感知沒有出錯,才環視了整個房間一圈。
房間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清新得彷彿在陽光下沐浴了許久的青草一般。
她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從身體四處傳來的痛楚讓她不適的悶哼了一聲。這一疼讓她想起了在自己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情,而這裡的情況卻比那個倉庫好上了許多。
是蔣洛找到了她?
顧不上身上傳來的疼痛,安涼從床上下來,往房門的方向走去。
在房門背後有一面全身鏡,她站在鏡子前打量了自己半晌。她的臉上還有似是剛剛癒合結痂的傷口,手臂上也有很多摩擦的皮外傷,臉色也並不好,除了那雙眼睛因為想到能夠見到蔣洛而露出的期盼和欣喜。
雖然知道現在的自己氣色不好,安涼還是抬手往門把的方向伸去——
“你究竟在做什麼?”
安涼快要夠到門把的手一頓,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
這個聲音她很陌生,可是剛剛在似醒非醒之時似乎也聽到了這個聲音。現在這麼靠近的聽,就像是在門的另一邊說的,這聲音滿滿的怒意根本無法讓人忽視。
究竟是什麼人會發這麼大的火?
“你第一天來這裡?什麼規矩你不懂?還給我捅這些簍子?”
“爸,你小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