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想在安涼的面前蹲了下來,朝她指了指一側的一個方向:“你看看,那是誰。”
安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等到她眼前的模糊褪去能夠看清眼前的情形時,她被震驚得說不出任何話來,心中的不安和恐懼似乎在這個時候才真真正正的降臨到她的身上。
袁已。
秦想讓她看的人是袁已。
袁已坐在一個殘舊的鐵凳子上,全身都被綁著麻繩,比安涼要狼狽上許多倍。他的臉上滿是傷痕,眼角淤青了一大片,眼球高高的腫起,似乎雙眼都沒有辦法睜開了。他身上原本端莊幹淨的襯衣也被鐵鏽灰塵沾滿了,就連筆直的西褲也皺皺巴巴的。
袁已就這麼死氣沉沉的靠在凳背上。
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在看守的壯漢,安涼知道還需要人看守就證明他還活著。
還活著,一切就都有希望。
不敢再多看袁已,安涼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秦想:“秦先生,要調查你是我一個人要做的事情,他不過是我找的偵探,也是收錢辦事的,我請你放了他吧。他只是個尋常的百姓,也是收人錢財替人辦事,對你的事情根本毫不好奇,都是因為我的委託他才會跟蹤你偷拍你的,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求求你放了他。”
“哦?”
秦想故作疑惑的瞪大了雙眼,嘴角的笑意卻與他眸中的疑惑顯得十分突兀:“你是真的不認識他嗎?”
“我知道他是誰啊。”
安涼急的有些聽不清楚秦想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聲音隱約起了哽咽:“他不過是我委託的一個偵探,這件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請你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秦想眼神淡漠的看著安涼焦急著替袁已辯解的模樣,似乎是在思考她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安涼的聲音有氣無力,和秦想說話的時候眼神已經有些渙散,若非他靠的近也許有一些字眼就會聽不清楚了。
最近市長新上任,秦想自然知道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是生非,也沒有要在這個時候處理安涼和袁已的意思。他再次伸出手指向袁已,歪著頭凝視著安涼氣息虛弱的樣子:“這個人我是記得的,他很久之前就拍過我了,當時我是沒有太在意讓那個雜志社的老闆從他的手中買下照片了。但是,現在他自己出來了,這個時候我的地位和當時更加的不同了,他卻還敢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拍我,你以為你那幾個錢會比命還重要嗎?他,也許比你更想得到能夠讓我出事的照片。”
安涼忽的感覺到自己的人中有些發涼。
她想騰出手來摸摸,可是茫然的掙紮了好幾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是被反綁的,只好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這一舔,滿滿的血腥味便順著她的舌尖漫入了她的喉嚨。
“小姑娘還真的是不經摔。”
秦想不屑的笑著站起身來,望著安涼的眼神如同在看待一個逗趣的玩具一般,抬腳在她的身上踩了踩:“就摔了這麼一下居然連鼻血都流出來了。”
安涼閉著雙眼,忍住因為身體不適而溢位眼眶的淚水,盡力的讓自己呼吸的平穩一下。
從蔣洛到她的居所對她派人偷拍秦想的事情露出恐慌的神情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在他出國的這段時間也許不會那麼的太平了。可是,她一無所有,即便是性命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可以失去的,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連累身邊的人,而現在卻連累了因為她的委託才觸犯到秦想的袁已。
袁已滿身都是傷痕,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夠做些什麼才能夠不真的連累到他丟了性命,畢竟現在的她也已經自身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