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
如今的他們,哪還會有如此輕松的時刻?
安涼沒有回答,這些天擔心他到寢食難安的疲憊似乎在這一瞬間全部襲來。她抱著懷中的檔案,往他的懷中鑽了鑽,側躺在他的懷中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
蔣洛摟著她腰身的手有些僵硬,剛剛還撫摸過她臉頰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就像他此時的心情一樣進退兩難。
半晌,他聽到安涼呼吸漸漸地沉了下來,大致猜到了她是真的睏乏到睡著了,便沒有再要去追問答案的打算。
將她摟的更緊了一些,蔣洛微側著身子,傷口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的微痛,彷彿在提醒著他什麼。
他的問題有些不合時宜,因為祁夫人如今已經真的等不及的動作,他未必能夠保證自己百分百的安全,如果真的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只怕會更加的危險。可是,他還是不想要任由她和宋繹昀靠的太近,哪怕她真的可能對宋繹昀沒有半分興趣,可他還是放心不下來。
他們,會怎樣呢?
蔣洛的身體一天一天的好了起來,在醫院中靜養著沒有外面的紛爭叨擾精神氣也好了不少。
自從蔣洛拒絕了一切人的探望,每日準時到醫院來探望他的人就只有安涼。
那一天他的問題雖然沒有得到回複,他也不敢再要回複,可這樣的朝夕相處雖然還是讓他覺得少了什麼卻已經頗為滿足了。
明天是安涼擔任助教要去學院的日期,等到天完全黑了下來之後安涼就沒有在醫院多待,在蔣洛的囑咐下由柏渝將她送回了住處。
“謝謝。”
下了車,安涼站在人行道上彎下腰朝車窗裡的柏渝笑道:“快回去吧。”
“醫院是個小範圍,其他人要上去很難,再要害先生也不容易,而且人手足夠我現在並不是很擔心。”
柏渝似乎並不急著離開,看著安涼在聽了他的話之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往下接的迷茫神色忍不住一笑。而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自己不願馬上離開的原因,眉頭微微一週:“侯小姐,你給先生的那一堆檔案我和先生都檢視過了,先生做何感想我不清楚也不敢多問,但是我卻覺得有許多我想不明白的事情了。”
“你想不明白什麼?”
安涼眨了眨眼睛:“其實很多東西我都沒有看懂的,畢竟我和祁夫人並沒有真的在私下相處過,她是個怎麼樣的人過去又是什麼樣子的我也不知道。那一疊檔案之中我只好奇一張影印件,就是她簽字替人保釋的那一張,但是我不知道究竟要往什麼方向去想……”
“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也就證明祁夫人身上的秘密可能會更多。”
柏渝透過車窗朝安涼住所的位置看了一眼:“侯小姐先回去吧,夜深了。不過,我雖然有把我在先生住院的時候保證他的安全,但是侯小姐你的……我卻沒有十足的把握。在這周圍的安排的人多了幾個,但是這是一個小區,還是很擔心有疏漏的地方,所以希望侯小姐要多多留心身旁的狀態,像有人敲門卻不認識的時候千萬不要開門,覺得有危險可以立馬通知我。”
“噗——”
安涼沒忍住嗤笑了一聲,看著柏渝忽然怔住的表情笑得更誇張了一些:“你……你這話說的讓我想起了以前學過的‘小兔子乖乖’。”
柏渝面色窘迫的揉了揉鼻尖。
“沒關系的,謝謝你。”
斂了笑意,安涼微笑著說:“最讓我擔心的是阿洛不是我。我自己有什麼價值我知道的,如果對阿洛下手的人就是祁夫人,那麼我這個在事情裡其實沒有任何價值的人還不值得讓她專門派人來對我怎樣,所以你們都不需要擔心。祁夫人那裡還是要麻煩你多多替阿洛留意一下,我總覺得他是很輕敵的,在他的心裡這一次的事情似乎只是一件小事。不過,也許是因為他不是其他人,所以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後身邊的人究竟有多麼的害怕和不安,所以他顧及不到的只能由其他人來做了。”
“這是我分內之事。”
柏渝禮貌的點了點頭,雖然覺得安涼說這些叮囑有些多餘,還是贊賞的看了她一眼:“那侯小姐,我就先走了。”
安涼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兩步:“嗯。”
目送柏渝的車子離開在馬路中,安涼才轉過身往自己的住所走回去。
走了幾步,她忽然感覺到兩手空空的自己有些怪異。
啊!
安涼張著嘴巴低聲驚呼了一聲,回過身往馬路邊跑了幾步,往柏渝車子的方向看過去。
馬路上早已經沒有了柏渝車子的身影,這略顯偏僻的地方此刻連車輛都不怎麼見得到。
她今天將一些畫具和速寫板帶到了醫院去,回來的時候卻忘記一起拿回來了。
想到明天要擔任助教,安涼沒有辦法,不想浪費錢再去重新置辦一套,也不想麻煩柏渝返回這裡來接她,而天色也晚了,只好叫了輛計程車。
坐在計程車裡,安涼看著車外快速掠過的景象,面色有些惶惶不安。
蔣洛即便完全好起來出了院,她也沒有辦法不天天為他擔心了。哪怕他現在在醫院裡,哪怕柏渝說他對醫院的安保非常的有信心,她還是擔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