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蔣洛堅定的點了點頭,像是無論她說什麼都是正確的一般。轉瞬,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面色又哀怨下來:“可是我聽柏渝說,我爸並沒有收你的支票。”
“總有機會的。”
“那你當初……”
“這是宋繹昀給我的檔案。”
不知道蔣洛還想要問什麼,安涼不想再繼續說這個在現在來說無關緊要的話題,無意識的打斷了他的追問。她從一疊檔案中找了幾張內容頗為重要的檔案挑了出來才眉頭微蹙的看向他:“其實祁夫人這些年很多的事情,你都知道嗎?”
蔣洛一隻手打著吊針,另一隻手也垂在另一側的身側,兩隻手都沒有力氣來接過檔案,所以只是懶懶的掃了一眼安涼拿在手中的幾張紙,抬眸看向她:“宋繹昀給你的?這些都是什麼?”
“你拜託他照顧我,說你自己對祁夫人是有辦法的,可是結果你還是受了這麼重的傷,再嚴重一些可能就不是受傷這麼簡單了。”
安涼拿著檔案的手“啪”的一聲砸在了另一隻手的手背上:“我沒有辦法安下心來就這麼坐著,心中也有很多好奇的事情,就拜託宋繹昀幫忙查了一些告訴我。”
“那你為什麼不來問我?”
似乎對宋繹昀調查到的事情結果是什麼並無興趣,蔣洛不悅的將眉頭越皺越緊:“安涼,雖然我知道你未必喜歡宋繹昀,但他對你的感情還是很讓我覺得不安的。”
“我問你?”
安涼無奈的笑了一聲:“我問你,你不會告訴我的吧?起碼在我告訴你我拜託宋繹昀幫忙調查之前,即便我問你幾千次幾萬次你都不會告訴我的。”
蔣洛被堵得啞口無言,看著安涼張張合合幾次唇瓣,話像是被全部堵在喉嚨裡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哪還有這麼多的時間能夠浪費?”
安涼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檔案,頭壓得很低,睫毛擋住了她的雙眼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眼底的情緒是什麼:“阿洛,子彈打在你身上的時候你在想什麼?我只知道,我在知道你中槍的時候我以為你會永永遠遠的離開我,我以為我會連真心話都來不及跟你說出就失去你。但是,你明明可以好好地活著,為什麼要因為沒能提前提防而將性命送給別人呢?我不想眼睜睜的失去你,哪怕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遭遇到這種我以為自己只能在電視裡看到的情形。”
有淚水從眼角落到了臉頰上,安涼裝作不舒服的吸了吸鼻子,抬手不著痕跡的擦拭掉淚痕,知道蔣洛雙手不便就依照著自己的理解將檔案裡的調查結果陳述給他聽:“其他的事情有一些我覺得你是知道的,但是你會發生這次的事情,如果真的和祁夫人脫不了關系,那就要知道來對你做這樣的事情的人是她買通的還是她本身就有這樣的本事。這一堆檔案裡面我覺得這張是最有價值的。”說罷,她將手中的一張紙舉著晃了晃,紙張搖晃的清脆聲音在病房中顯得格外響亮:“這是二十年前的檔案,你看這上面的簽名,是祁夫人沒錯吧?宋繹昀還附帶了一些祁夫人簽署檔案時簽名處的影印件,這個字跡雖然不如後面的流暢卻能夠很明顯的就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她是去保釋這個叫做‘秦想’的人的。這個秦想,據說是目前在本市最有實力的組織up的老大,而他二十年前就能夠讓祁夫人替他保釋,就證明他們的交情一定在二十年之上。阿洛,祁夫人這麼多年來一直隱藏的很好吧?你從來都沒有發現這樣以為尊貴的貴婦人在背後居然有這種黑勢力吧?這個up若是真的能夠為祁夫人所用,哪怕你能夠在明面上躲掉她許多的謀害,暗處卻未必能夠……未必……”
安涼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
想到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她聲音哽咽的捂住嘴巴不再往下說,眼淚也開始一滴一滴的滑落。
有很多的離別她都能夠接受,因為她知道自己能夠認識蔣洛已經是幸運的,能夠跟他在一起過更是值得慶幸的,所以他們哪怕是分開,只要他能夠好好地她就覺得能夠接受。
她不敢想那些她根本不敢深想的事情,這些可能性就像噩夢一樣彷彿會一直纏繞著她,而那時候的思念也一定會沉重得帶著無法彌補的遺憾讓她永遠直不起腰。
“安涼。”
蔣洛皺著眉忍痛用打著吊針的手將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些,抬起另一隻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掉,順勢將她捂住嘴巴的手也扯開:“你別哭了,我不會這麼輕易的就離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