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涼。”
忽然出現的聲音打破了房間內的靜謐。
安涼回過神,看到蔣洛已經睜開了雙眼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眼底還有著幾分孩子氣的惺忪睡衣,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也笑了起來。
昨天的談話是不歡而散的,蔣洛的心中一直在擔心她今天究竟是不是真的還會來看自己,看到她來了心底也仍舊是不安的。可現在看到了她露出的笑意,他才覺得自己心口一直提著的那塊石頭可以放下來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
提了提打著吊針的手想要去夠安涼的手,蔣洛卻因為已經許久沒有起身運動了一時間使不上什麼力氣,掙紮了幾次手反而無力的重重摔回到床上。
“好些了嗎?”
安涼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笑意坐到了蔣洛的身邊,將他摔在床上的手握起來裹在自己的掌心裡,似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你身體這麼虛弱,不要逞強想著往外跑,把傷養好了之後也要把精神氣養好了才能出院,知道嗎?不過你應該不太會聽,所以我等會兒要去跟柏渝說一下,如果你耍賴就讓他立馬告訴我。”
“安涼……”
定神凝視著她臉上的笑意,蔣洛的臉色卻緩緩地沉了下來。她的笑容雖然溫和卻有著讓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刻意,他也幾乎是一猜就猜到了她心中又在為了什麼事情煩悶,眼中滿是憐愛之情:“你還在生悶氣嗎?”
“生什麼悶氣?”
安涼眼神茫然的眨了眨,不解的聳了聳肩:“我有什麼要生氣的?”
“你昨天離開之後,是不是見到了徐嫣娜?”
蔣洛的話音才落下,安涼拿著檔案袋的手就僵住了。
感覺到安涼握住自己的手的指尖在微微的顫抖著,蔣洛反手握住她:“我不知道徐嫣娜跟你說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你們見面卻不知道應該跟你說些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在等著你,如果你不回來我還會一直等到自己能夠去找你的機會。除了你,我已經不打算接受任何人,你明白嗎?我知道你的心裡會怎麼想,過去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總因為自己的身份覺得低人一等,所以我一直希望給你最好的,我也很害怕自己做的不夠好,我希望你明白你是獨一無二的也並不比任何人差。在你的眼中,你覺得徐嫣娜優秀,不過是因為你覺得他是蔣家介紹給我的人而已,也是因為你知道她出身豪門。但是出身豪門的人我並非沒有見過,但沒有一個人是與你有可比性的。”
“你都不知道她跟我說了些什麼,就想要解釋了?”
安涼輕輕地從他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一邊將檔案袋裡的檔案拿出來一邊說:“我是覺得自己沒有她那麼的優秀,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也見過不少優秀的人,我不想讓步的話也不會讓步的。而且,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在猶豫上,這種事情發生了才讓我知道時間應該如何珍惜。”
蔣洛的眉頭又皺了皺,聲音有些不確定:“安涼?”
“是不是因為我收過一次錢,所以所有人都覺得拿錢就一定能夠將我打發掉?”
從檔案中抬起頭來,安涼無奈的笑了笑:“阿洛,我知道自己缺少一個跟你坦白的機會,我的確覺得當初那個拿了錢就走的我沒有資格再回到你的身邊,所以我才一直猶豫著。其實按道理來說,你的父親當初給了我這麼一大筆錢,在當初對我來說是天大的幫助,因為當時的我並不是想要哪來吃喝玩樂的,所以我如果回來之後要違背這一次的交易再跟你和好,我會覺得自己特別不是人。但我還是想著這樣的可能性,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抵消掉你父親當初對我的幫助,哪怕是我把這些年賺的錢湊成五百萬還給他也不足以抵消,可我還是想要試一試。”
“那五百萬……”
回憶起柏渝那天站在病床邊十分詳細的闡述安涼和蔣晨國會面時談話的內容,蔣洛就覺得心裡發暖,眼眶也有些發酸:“你一定存了很久吧?”
“還好。”
安涼佯裝輕松的勾唇一笑:“當年你讓我能夠光明正大的進娜爾思美術學院,才成就了現在的我。那些錢,也是因為替人臨摹畫作賺來的,說起來也算是我們一起還給你父親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