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柳葉兒有一點不明白,尤金鳳對自己臉面的看重,一點都不比羅翠看待銀的分量輕。
尤其是對待這個她自己作回去的暗門媳婦,尤金鳳是堅決忍氣吞聲,怎麼突然就爆發了呢?
“我也不怎麼清楚,鳳嬸是哭著吵著的,隱隱約約好像聽見過提了六哥。”李採蓮道,“你也甭問我了,孃的事兒,我哪敢往前湊呀。”
柳葉兒笑笑,也不是多好奇,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甜葉菊上,這些雞飛狗跳的事兒,她也懶得管。
再後來見到尤高瞻,就是幾天後的事了。
這些天趁著沒什麼事煩她,柳葉兒一天到晚待在山上。
她採了不少甜葉菊的葉,分批試驗,最後發現,陰幹的可行性最。最省事,也容易操作的,還得是烘幹。
相對來,烘幹的葉,更容易儲存,保留的甜味相對來也更濃厚。
山上有條件烘幹葉,卻沒條件讓她做點心。
知道了怎麼儲存,柳葉兒就興沖沖的帶著一把烘幹過後的葉,去了鎮上唐景雲那兒。
快到唐景雲的住處時,柳葉兒忽然聽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下意識看過去,竟看見了一家的木匠鋪。站在視窗,沖她憨憨笑著的那人,可不就是尤高瞻麼!
“六哥,自己開鋪了?生意興隆啊!”
柳葉兒笑著同他打聲招呼,尤高瞻笑笑,比成親前清瘦了不少,柳葉兒瞧見,鋪角落裡有張床。
尤高瞻倒一點也不避諱什麼,“我就住這兒,要是有什麼事用的上我的,就來這找我。”
同尤高瞻寒暄幾句後道別,走在路上,柳葉兒不免感慨,看來村裡的傳言是真的。
尤高瞻成親後不久,村裡就有人傳,娟兒在家裡過的不比土皇帝差,尤金鳳每天都得把她當娘娘伺候著,尤高瞻要是有半點沒合了娟兒心意,或是當天沒賺多少銀,娟兒立馬就會開始冷嘲熱諷。
當過暗門,普遍都有張厲害的不得了的嘴。平日裡只要陰陽怪氣地那麼一開始,不用多狠的話,都能叫人聽的生不如死。
尤高瞻起初還能為了娘忍著,忍著忍著,也終於是忍到了頭,一下想明白了。
要是再不走,早晚他都得被折騰死,尤高瞻打定主意,就帶上自己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銀,馬不停蹄的到了鎮上,租下了這間不大的鋪。
尤金鳳見剛捏到手的兒又要走,還是來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老把戲,想逼他聽話。
然而愚孝這回事,一旦真的想明白,就再沒有回頭的可能。
尤高瞻這次是鐵了心,你愛哭就哭,愛鬧就鬧,自己在家跟你看上的好媳婦一塊過日吧,他是一萬個伺候不起了。
惹不起,至少躲得起,再怎麼憨厚的人,這一點還是不難想明白。
把烘幹的甜葉菊帶到唐景雲那,誰曾想,唐景雲竟然不在。
上回她險些以為唐景雲是離開了,從那往後,只要是提前約好的日,唐景雲就從不出門一步,即便是真有急事,也一定會給她留門。
今天唐金雲不在,海東青也不在,這是都去了哪兒?
柳葉兒篤定他不會一聲不吭就離開,索性坐在門口那等。
誰知道這一等,竟就等到了天黑。
望著漸漸沉下去的夕陽,柳葉兒心裡不免有些打起了鼓,莫非唐景雲他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