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心底還是忍不住的想,這是不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她抓了抓後腦勺,看見穆邵禮剛好抬腳跨過門檻,嘟嘴皺眉,心裡有些虛。
算了,不想了!穆梔嘆了一口氣,抬腳進屋。
……
“聽說你哥帶著你那昏迷不醒的嫂子馬上就要出國去了?”施君良半倚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椅子把手上,一手端著酒,碰了碰桌沿,“來,走一個,就當……”
施君良頓了頓,語氣有些輕佻上揚,“慶祝你掌權。”
宋錫儒沒有伸手去端酒,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到唇邊輕抿了一口,“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施君良嗤笑一聲,坐起身來,像是建議,又像是在傳授經驗,“現在宋錫初走了,藉著這件事你爹也開始倚重你,盡快把大權掌握在你手裡,就算之後他回來,想重新接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嗯。”宋錫儒應了一聲,態度不鹹不淡。
這樣子,落在施君良眼裡,就有些不爽,眉宇間立馬浮起了些微的暗色。
他低低地咳嗽了一聲,放在桌面上的手,手指毫無節律地敲擊著,提醒道,“宋二少,有句老話說得好,吃水莫忘挖井人。”
宋錫儒頷首,“說得很有道理。”
然後端起茶,“以茶代酒。”
施君良的臉色這才稍微地緩和一點。
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然後問到,“你跟君玉相處時間也不短了,我看差不多也是時候兩家見個面,定個婚期了。”
畢竟,一個人的人心還是比較難掌控的。可如果他跟施君玉結婚了,總歸是多了一個紐帶,多了一個羈絆,也好放心一些。
這個時候,施君良又是再次心底還嘲笑一聲,沒想到施君玉那個沒用的,這麼多年一直軟軟糯糯,到最後還有這麼一大用處,也還真不算白養她這麼多年。
施君良的語氣和做派,儼然一副長輩的模樣,就像是吩咐下人那種命令的調子。
宋錫儒神色淡然,也沒有拒絕,只說,“忙完這些時日。”
施君良就以為他同意了,所以方才的不快也消失了。
看他不溫不火的樣子,自以為還是掌控住宋錫儒的,便又夾了一根菜扔進嘴裡,心底喜滋滋的。
宋錫儒看施君良的神情,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也沒有戳破。
也跟著動了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菜。
一時間,房間內就陷入了沉默。
施君良突然覺得房間內似乎太安靜,抬頭看向宋錫儒,見他一臉認真自得地吃著菜。
一瞬間,施君良有一種宋錫儒這個男人太過安靜,像是一陣沉靜的風,摸不清,抓不著的錯覺。
晃了一下神,他斂起思緒,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畢竟跟前這個男人,從前就是一個病秧子,在遇到他之前,一直默默無聞這二十來年。如果不是自己幫他,怕是依舊會淹沒在人群裡。
他搖了搖頭,將剛才的那種怪異的錯覺壓了下去。
“聽說,穆家那位長子回來了?”施君良常年在軍校,吃東西,都講究效率,所以速度是很快的。
在宋錫儒還在細嚼慢嚥的時候,施君良已經吃了差不多,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是嗎?”宋錫儒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你說你平日裡跟穆梔那女人走那麼近,這大家都知道的訊息,你還要我跟你說。”施君良兩大口把湯喝光,碗“哐啷”一聲放在了桌上,巨大的碰撞聲,像是在宣洩他的不滿。
宋錫儒頓了頓動作,看向他,似乎眼中有疑惑,“這有什麼關系?”
“這有什麼關系?”施君良重複了一遍,然後將剛才懷疑宋錫儒裝的的那種想法摧毀得一幹二淨,一臉好笑地看著他,似乎神情中還有些鄙夷,“穆文欽作為穆家的長子,卻搬去上海住,常年不能回陵城,還不能插手穆家的生意,就是難得穆老夫人大壽,回來了,還要住飯店,你覺得這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