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的宅在佔地多大,穆家的廂房多少,需要自己的長子出去住飯店。這裡面難道會沒有貓膩?”施君良說到後面的時候,語音特別往下壓,就連眼神都透著狡詐。
那是一種,黑夜中看到了獵物的蠢蠢欲動。
宋錫儒頓了頓動作,繼續吃著碗裡的菜,“興許是在上海呆久了,回來住不慣。”
施君良沒好氣地“嘁”了一聲,心中把宋錫儒列入了傻子的行列,突然間開始憂慮自己扶了這麼一個蠢的人上來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
可是轉念一想,這樣也好。
宋錫儒傻一點,這樣的話,以後要是掌權後,只要略施小計,宋錫儒就會聽他的,到時候,還不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呀,是腦子裡裝的全是藥麼,怎麼跟個榆木腦袋一樣。”施君良身體往後靠,倚在椅子上,像是十分好心地提醒到,“我跟你說,你這個樣子,以後會吃虧。人呀,做人要聰明一點,凡是訊息,都要多聽,也許你聽到的訊息不是你眼前想知道的,但是可能會是你將來想知道的。”
宋錫儒抬起頭,看向施君良說教的神情,面色淡然,點頭說了一聲,“好。”
然後又低頭繼續吃著飯菜。
大概又吃了十來分鐘的東西,他才取過餐巾擦了擦嘴角,“如果施少爺沒有什麼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現在還不宜出來太久。”
“行!”施君良本來也吃得差不多了,見著他還在吃,想著以後還有大用處,所以刻意多等了宋錫儒一會兒。
兩人起身。
因為兩個人身份都比較明顯,特別是施君良一向高調,認識他的人不少。
為了不讓人現在知道他跟宋錫儒的關系,這次兩人特意找了個小館子,要了個雅間。
宋錫儒起身,並沒有抬腳,而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施君良對宋錫儒對他這樣的尊敬,十分的受用,也沒有推辭,受下了,朝外走去。
宋錫儒走到窗前,看著施君良到了樓下,剛好一個穿著學生裝的姑娘從旁跳出來想要嚇施君良,她滿臉燦爛,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揚上來。
施君良先是一怔,隨即皺了皺眉頭,一秒後又斂起神色,笑著將姑娘攬進懷裡。
兩人相擁離去。
宋錫初看著那兩人的身影,倒是皺了皺眉頭。
如果他沒有看錯,那女孩應該是程冬青,穆梔的表妹。
施君良不是一直在追求程念慈麼,怎麼現在又……
宋錫儒的眉心擰得緊了半分,垂眸掩住了思忖。
是夜。
詹姆斯下午打電話告訴她,他定了回程的時間,八月二十一日走。
算著沒有幾天了,問穆梔能不能多帶他玩玩兒。
於是下午,穆梔就帶著他去了郊外的莊子,幫他普及我們國家的農作物,好讓他更清楚地明白,我們國家的農民,跟他們那邊的農場是有區別的。
從莊子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穆梔帶著他去百香樓吃了晚飯,嘗了嘗百香樓的特色菜,聽他對陵城風味連連稱贊,穆梔捂嘴笑道,“這才到哪裡,你若是再住就些,就我們國家的菜色,能夠變著不帶重樣地給你來個大半年!”
聽得詹姆斯震驚不已,連連驚嘆。
吃完飯,穆梔詢問了一下先前他去過的地方,又帶著他到江邊的小吃街逛了逛,不僅滿足了他的口腹之慾,還順帶讓他感受一下我們國家的江景和倫敦的江邊有何不同的風情。
兩人沿著江邊走著,垂柳依依,晚風拂過,倩影婆娑。
詹姆斯本來就是個偏愛藝術的才子,走在江邊,朗誦著詩歌。
從前他就愛這樣,身處優美風景中就情不自禁吟詩。
穆梔聽了一會兒,突然跟他說,“你知道嗎,我們也有很多詩,不過同你念的又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