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沉默半晌:“回來了就行。”
兩人如同陌路人一般擦肩而過,留下兩個子女面面相覷。
......
大宅至少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收拾好,三口人仍舊住在原來的小院裡,霍珏,哦,現在應該叫沈珏了,也在他們對面租了間屋,從律法上說他們是一家人,實際上卻比陌生人更陌生,就是迎面走過都不打照面的。
其實李氏的心情也頗為複雜,按說她既然想要子女得侯府的實惠,這般冷待沈珏自然不該,她也不是故意如此,但是一想到他拋棄自己數年,又和別的女人結為夫妻,心裡更犯難受,而且也不知跟這個已經陌生的男人說什麼。
李氏這般態度,子女倆就更不好置喙,沈珏有心腹下屬,也不缺下人伺候,但他沒用,每天提水做飯都親力親為,還每天準時打一桶水來送到這邊。
李氏去上午正要去井邊洗菜,正遇見沈珏在打水,她頓了下,想走又覺著太刻意,便隨便說了句:“你如今是萬金之身,不該做這些。”
沈珏笑了笑,沒說話,李氏不想多待,卻見他打水的時候左手手腕有些發顫,袖管落下一截,左手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傷疤,看樣子是被箭矢洞穿的,雖然影響未必大,但終身殘疾怕是已經落下了。
李氏沉默片刻:“你這些年,過的很不容易吧。”
沈珏道:“忍過去倒也罷了。”只是想你,也想孩子。
李氏又往他手臂上看了眼:“這傷,是打仗的時候留下的?”
沈珏把水倒進桶裡:“不是,是,..”他本想尋個理由遮掩過去,一抬頭卻看見李氏的眼睛,心中滿是澀然,脫口說了實話:“是壽陽長公主著人弄下的。”
這答案跟李氏想的不一樣,她愕然道:“你們不是夫妻嗎?”而且聽阿棗說,壽陽長公主對他頗為痴迷,愛的不能自拔。
沈珏自嘲地笑笑:“公主和額駙罷了。”
李氏還是不解:“這是怎麼個說法?”她素來溫柔和順,就是恨著沈珏,也沒想過要害他,更何況兩人在後周還是蜜裡調油的夫妻。
他低頭瞧了眼自己的手臂,輕描淡寫地道:“我剛到後周的時候,她就瞧上我了,我有任務在身,豈能再招惹這等風流債,她就命人...”他頓了下才道:“下的手。”
其實原不止於此,但他只能這樣輕描淡寫地沒過去。
他看見李氏的愕然神色,又笑笑:“絲絲跟你說了什麼吧?她想的也沒錯,我那時確實是駙馬。”
李氏沉默片刻:“把你所有的傷...給我瞧瞧吧。”
......
這幾天家裡的氣氛十分訝異,沈入扣在薛見府上頻頻被挑刺,他知道親娘心煩,也不好打擾她,就偷偷給親妹訴苦,雖說他現在是侯府世子,但只要任期沒滿,依舊是薛見府上的長史。
阿棗不知道薛見搞什麼么蛾子,恰好這天是薛見的受封儀式,她跟薛見約好了要陪他去,於是換好衣服跑去問話:“我哥他怎麼招你了?”
可憐的沈大哥,後年的月薪都給扣完了。
薛見見她過來了,唇角一翹:“沈長史說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你哥與我有什麼幹系,這些日子來的不一直是你嗎?”
阿棗屈指敲了敲桌面:“你少裝樣,我哥快給你坑死了。”
薛見著人關門,阿棗毫無危機意識,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抵在桌上,重重地親住了她的唇瓣,半晌才抬起頭有些氣喘道:“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樣了?誰給你的膽子一來就跟我拍桌子瞪眼的?”
他眯了眯眼,捏了下她的腰:“你換了我哥來,問過我嗎?”
阿棗雙唇微紅,這才意識到自己理虧,賠笑道:“一時太歡喜,混忘了嗎,再說這官位本來就是我哥的,我讓給他難道不是正常?就是以後,也得他...”
薛見面色不善:“你敢?”
阿棗忙轉移話題:“最近我娘心情不好,我在家裡陪她呢。”
薛見這才松開她,敲了敲桌面:“一品誥命,鮮花著錦,怎麼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