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們兩個都安靜了下來,秦望川低頭喝酒,想著自己的事情,片刻後她抬起頭來,發現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滿了人,且大多數是姑娘,一邊看著這邊一邊竊竊私語。
秦望川用酒杯想都知道為什麼。只見沈東陌坐在那裡,額間一縷輕柔烏黑的青絲垂下,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低著,掩藏了其中的光芒,眉似劍鋒,唇如點絳,肌膚勝雪。身上雪白的衣服,料子柔滑,輕薄地搭在身上,正顯得脊背平滑有力,四肢修長。
秦望川砸了咂嘴,這家夥就是個妖孽,不知道勝過了多少姣美女子。在這京城中確實少見,也就不怪這麼引人注意,但是這注意的有些過了,周圍這麼多人虎視眈眈,她連酒都吃不成。
“我麻煩你下次出來戴個面具,或是裹得嚴實些,招蜂引蝶。”秦望川不滿地說。
沈東陌抬起頭來,驚訝地看了一眼秦望川,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惹了什麼禍,不過馬上他就反應了過來,微微一笑,說:“沒事,這個好解決,都殺掉就可以了。”
還沒等他動作,秦望川就急忙一拍桌子,然後指著他的鼻子,厲聲道:“你別動!”
沈東陌一臉無辜地看著她,然後舉起手來,示意自己手中沒有東西。
秦望川捂住頭,嘆了口氣,然後說:“我可是警告你,不許胡作非為。”
沈東陌看了秦望川一眼,雖然很明顯他不屑,但是至少他真的沒有動彈,安安靜靜地幹自己的。
眼看著秦望川的酒越喝越多,沈東陌終於開口道:“看樣子,你心情很不好。”
秦望川一邊喝幹最後一點酒,一邊說:“你終於看出來了。”
“酒量不錯。”
“謝謝誇獎。”秦望川舉起酒杯來,非常豪氣地沖他笑,沈東陌也舉起酒杯,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秦望川的身上,心中卻在想,要不是她親口承認了,他還真的不會信,秦望川竟然是個女子。哪有女子行事如此豪邁,一舉一動,大大咧咧,酒量也是好的可怕,喝了這麼多下去,就連微醺都沒有。
突然,秦望川臉上的表情變了,她放下酒杯,然後伸手抓住了沈東陌的手腕,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將他整個人都拉了過來,沈東陌想反抗,但是秦望川卻伸手一把將他摟進了懷裡。
對,沒有錯,是摟進了懷裡。就是那種摟著一個女子的姿勢,反正沈東陌身上的衣服很大,看起來和裙子差不多飄逸,再加上他比較纖細修長的四肢和白淨的面板,大街上說他是個女子也有人信的。
沈東陌頓時感覺五雷轟頂,他竟然被一個女人這樣摟著,這叫他堂堂皇帝堂堂閣主的威嚴往哪裡擱,於是本能地開始掙紮,秦望川再用力,沈東陌整個上半身都埋進了她的懷裡,秦望川穿的是廣袖衫,正好將他的臉擋住。
周圍的女子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畫面太美,她們都不敢睜眼了。
“別動,就當幫我個忙。”秦望川低聲說。
沈東陌用力想把她的手拿開,他氣憤地說:“秦望川,你信不信我現在便殺了你。”
“幫我個忙,求你了。”秦望川突然說。她看著已經走進來的兩個人,輕聲說,她覺得沈東陌不會拒絕的,不知道為什麼。
果然,沈東陌聽到秦望川明顯放軟了語氣的話,不動了。這時,司空臨安和林非煙也看見了秦望川,他們的腳步頓了頓。
“臨安哥哥,那是秦公子嗎,他懷裡摟著的,是誰啊?雖說這大庭廣眾這般有些輕狂,但是這樣看還是很般配的,定是京中哪家的小姐。”林非煙笑著說,看向秦望川的眼神很是欣喜,秦望川猜想,她的欣喜應該是真的。
司空臨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死死地盯著秦望川,攥緊了拳頭。
“臨安哥哥?你怎麼了?”林非煙突然問。
司空臨安還是像之前一樣,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他的身子放鬆下來,表情也十分平靜,然後像是沒看見秦望川一樣,從她面前走了過去,坐到了一個角落的桌子旁,林非煙也是十分會察言觀色,馬上跟了上去,沒再多說話。
“臨安哥哥,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你嘗一點。”後面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秦望川心頭一陣發堵,如今這樣的局面,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是因為林非煙,所以他變心了?可是她不相信司空臨安會做出這種事情。
感覺到了秦望川在愣神,沈東陌伸手擰了她一把,然後壓低聲音說:“你要是再不松開,我就叫那個賤人的名字了。”秦望川突然間反應過來,她環著沈東陌的肩膀,然後站起身來,快步走了出去,而沈東陌也十分配合,除了那身高違和以外,其他的完全沒有讓司空臨安起疑心。
等走到了沒人的地方,秦望川才松開手,一個人往前走。沈東陌理著自己的頭發,一邊抱怨:“你們不是相好嗎,你躲他做什麼?這次我可是給你幫了個大忙啊,你不得謝謝我。方才若是我被那司空臨安認出來就完了,我們可是死對頭,十張臉都不夠丟的。”
秦望川的聲音有些低沉:“多謝你了。”
沈東陌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跟了我這麼久的女子都投入司空臨安的懷抱了我都沒有抱怨什麼,你為了一個司空臨安有必要難過嗎,他那種冠冕堂皇,自命清高的人,也不知道你看上了哪一點。這不,看見一個好看的女子就淪陷了。”
“你閉嘴。”秦望川說。
“還護著。”沈東陌不停地搖頭。
秦望川在街上就和他分道揚鑣了,她進了屋子,一頭栽到床上,昏昏沉沉睡去,等到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窗外有人的腳步聲,秦望川大腦一下清醒過來,她從床上跳起來,然後站在了門後。
門咯吱一聲開了,秦望川扶住門框就是一個飛腳,只聽得一聲悶哼,有人摔了出去,秦望川一躍而起,眼看著腳就要踩到那人胸口了,但是看清了下面那人的臉,於是她半空中扭轉方向,穩穩蹲在地上。
“怎麼又是你。”秦望川無奈,她沒心思再搭理他,站起身來,走進了屋子,你不是要找人嗎,不好好找,總在我身邊晃蕩幹什麼。”
“人這不是沒有線索嗎。”沈東陌也跟著走進來,坐到了秦望川的床上,非常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