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是在打架,但是如果有外人看到,定會感嘆這支舞跳得是極好的。
二人不知道又這樣糾纏了多久,最後都累得夠嗆,秦望川收了手,躺在了地上喘著粗氣,這半天下來,她沒少給沈東陌拳頭,原本心中的鬱結似乎也跟著力道發洩了出去,心中好受了許多。而沈東陌卻是因為完全沒有力氣了,於是也倒在了秦望川旁邊。
微風徐徐吹過,秦望川看著天空,任憑身上的汗水一點點蒸發,似乎夏日的熱也跟著散去。
“你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厲害。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被生出來的。別人家的姑娘嬌滴滴,你卻成天駕著爺們兒的樣子,還絲毫不覺得別扭。”沈東陌說。
秦望川冷笑道:“你若是從出生便把自己當成個女孩,如今指不定比那些姑娘還要嬌滴滴。”
沈東陌聽出了她畫中的諷刺,想反駁,但最後還是有氣無力地重新躺下,他已經打不動了。
空氣中一時間很安靜,沈東陌覺得自己有些迷迷糊糊的,已經快睡著了一般。突然一個冰涼的手在他臉上拍了兩下,和手一樣冰涼的語氣響起:“趕緊走吧,既然沒法奈我如何就趕緊走吧。別到時候又說自己連個女人都打不過,丟了面子。”
“你可知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拍我的臉。”沈東陌突然黑了臉。
秦望川停頓了一下,然後用那種看白痴的神情看著他,說:“現在有了,你若是不服,可以再起來和我打。”
沈東陌幾乎要七竅生煙了,面對眼前這人,再怎麼打都是個平手,罵也罵不過,當真叫人憋屈。而秦望川沒接著說話,站起身走近屋子去了。沈東陌又跟了上去,秦望川突然間轉身,沈東陌差點撞到她身上,他堪堪停住腳步,惡狠狠地說:“走路不長眼睛啊?”
秦望川翻了個白眼,今天這沈東陌是不是吃錯藥了,一直跟著她幹什麼。
“你到底想幹什麼?想殺司空臨安的話去皇宮找他,一個勁兒地在我這晃悠,有意思嗎。”
“我是想殺了司空臨安沒錯,但是現在沒有機會,我好不容易來一次鳳元,總得先樂呵一下吧。”
“那你,轉身往屋子裡走,卻被沈東陌一把拉住。
“你說如今不過還是個少女,怎麼整日老氣橫秋的,就知道呆在這屋子裡,出去轉轉多好。”沈東陌極為嫌棄地看著她,然後往外拉,秦望川回頭冷冷看了他一眼,沈東陌頓時就松開了手。
不過最後的最後,秦望川還是受不了他的打擾,和他一起走在了街道上,和冰冷的司空臨安不同,沈東陌走在街上受到的矚目就更多了些,因為他雖然殺人的時候狠厲,但是一旦沒有殺氣的時候,不得不說那副俊美得分不出男女的樣貌是很招人喜歡的。
他帶著滿臉的笑意,看著街上琳琅滿目的玩意兒,還是不是停下來看一會兒雜耍。秦望川則是興致缺缺,被他拽得四處走。她有點恍惚,如今這是什麼情況,自己怎麼在逛街,還是和沈東陌一起,這是她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搭配,有種奇幻之感。
尤其是沈東陌如今出奇的溫和,甚至半路買了一個糖葫蘆,還一臉好奇地問秦望川這是什麼。
不過人的性格是不會變的,秦望川知道,因為沈東陌在有個人踩了他的腳之後,身上馬上就彌漫著一股殺氣,她甚至都看見了他袖中伸出的暗器。
秦望川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他拉到了一邊,然後緊緊攥住他的手腕,沈東陌吃痛松開了手,她這才將已經蓄勢待發的銀針搶了過來,收進了自己袖中。
“這裡是京城,容不得你隨便當街殺人。這裡是有王法的。”秦望川厲聲道。
沈東陌自知理虧,他沒反駁,但是眼神卻飄向了別的地方,秦望川忍無可忍,袖中收起來的銀針射了出去,一個黑衣人忙著躲避,從一旁的巷子中蹦了出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沈東陌和秦望川。
“還不快滾。”沈東陌沒好氣地說。
秦望川瞪了他一眼,然後拽著他往前走,遠離人群,省的這家夥又想殺誰,怪驚悚的。
“真搞不懂,為何一個人能一點善心都沒有。這個時代弱肉強食沒錯,我手上粘的鮮血不比你少多少,但是至少無辜之人我不會殺。你這也太過份了點,見一個殺一個。”秦望川抱怨道。
沈東陌不出言爭辯,他看到路邊有一家酒館,於是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要了一桌子的菜。
“我看你頗有緣分,這頓飯當是我請你的。”沈東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秦望川懶洋洋地說,然後坐了下來,低頭喝悶酒。
“話說回來,你到底來京城為了什麼,不會是又想著打仗吧。”秦望川突然說,雖然自古國家之間少不了爭端,邊塞小的戰爭也不會少,但是她可不希望沈東陌把手伸到京城來,就像上次城破一般,傷害的無辜百姓不在少數,況且她的朋友親人都在這裡,若是沈東陌想要有什麼動作,她幹脆現在就將他解決算了。
沈東陌眼看著秦望川目露兇光,他急忙搖頭,“我此次來不是為了這個。只是為了找個人罷了,和你們沒關系。”
秦望川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沒說話,低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