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是威懾?”秦望川問。
“什麼威懾?”
“哪怕你再強大,皇上要你做什麼,你都得照做。”秦望川聳了聳肩。
司空臨安完成了最後一步,然後嗯了一聲。
“可能吧。”
秦望川對著鏡子看了半響,由衷地贊嘆,這等手藝,可以說是很好了,幾乎可以媲美秦鷺的。
她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著司空臨安,沒想到這人還會綰發。
司空臨安被她看得有些發虛,放下篦子就往外走。
秦望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將一條腿踩在凳子上翹起來,胳膊搭在膝蓋上,流裡流氣地說:“王爺,您鬥篷忘披了!”
司空臨安腳步頓了頓,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往外走去。
秦望川哈哈地大笑了兩聲,然後從凳子上跳下,跑了出去,順手將掛在屏風上的鬥篷抽了下來。
司空臨安在前面走,秦望川就從後面給他將披風披上,但是從守在後面的景越那個角度來看,秦望川幾乎是環抱住了司空臨安。
他只覺得後背一涼,然後匆忙閉上眼睛,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
而司空臨安本人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他回頭看了一眼秦望川,道:“我內功深厚,哪裡需要這些東西。”
秦望川一邊走到他側面,一邊說:“王爺身上蠱毒還有殘留,多保護一點是好的。”
司空臨安想了想,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他看了秦望川,發現她幾乎只穿了一件單衣,就問道:“那你既沒有內力,怎的只穿這麼少?”
秦望川挑了挑眉,看了自己一眼,隨即說:“大老爺們兒火力壯,冬天向來不冷。”
她總不能說自己有內力護體吧?
司空臨安看了一眼路邊穿的似個球一樣依舊瑟瑟發抖的正在打掃路面的小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王爺,如今你是要到哪裡去?”秦望川發現他們如今的方向是向府外走,便疑惑地問道。
“入宮。”
秦望川聽到這個字眼後驚訝地挑了挑眉,司空臨安這人果然是有實力就很剛,打算與皇帝面對面撂挑子?
“別想太多,”司空臨安說,“我不過是去商討一下該怎樣迎接使節。”
“我還想好好地當一個閑散王爺,所以皇上的話還是要聽。”他又說。
秦望川點了點頭,她這些日子一直在他身邊,對他的動向很是清楚。她發現他真的是沒有一絲想要謀權篡位的意向。
如果不是隔兩天就讓她去看看那些暗衛,她真的會以為他只是個閑散王爺。
“所以王爺,你嗜血的名號是如何得來的?”秦望川突然問,她已經好奇這個事情很久了。
司空臨安想了想,道:“可能是殺的人多了吧。最多的時候一日能斬獲上千人頭,久而久之,人們便以為我真的喜歡殺人。”
又過了一會兒,秦望川問題:“那你喜歡殺人嗎?”
問題一說出來,她就想給自己一巴掌,這都什麼蠢問題啊,這世上還有人喜歡殺人嗎?
誰知司空臨安很是認真的答:“有些人,我很喜歡殺。”
秦望川沉默了,她又何嘗不是呢,只是她想要殺的人,已經在她十二歲那年,就死得精光了。
而司空臨安到底在找什麼人,以及他要殺什麼人,她是如何都猜不中了,只能等到什麼時候,他想告訴她。
她才能知道。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直保持寂靜,就這樣一直到了宮門口。
對了,秦望川還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司空臨安從來不坐轎子,幹什麼都喜歡用腳走,或者騎馬。
門口的守衛自然是認得他這張臉,大老遠就開啟了宮門,幾個人用迎接的姿勢站著,司空臨安看也沒看他們,大步走了進去。
這才剛一入宮門,寂靜的氣氛就被打破了,秦望川迎面被一個人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