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瞬間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衣服濕了,她雙手握住懷中那人的肩膀,將她扶好。
再低頭一看,竟然是司空鸞。
她滿臉都是淚痕,眼淚和不要錢似的湧出來,劃過臉頰流到下巴上,晶瑩的淚珠越來越大,然後啪嗒一下滴落。
司空鸞發現面前的人是秦望川,又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頭栽進了她懷裡。
秦望川一臉地不知所措,她感覺自己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於是無奈地攤了攤手,對司空臨安道:“王爺,我先陪公主一會兒,她如今這般,怕是離不開人。”
司空臨安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就走了。
秦望川也沒什麼辦法,只能看著司空鸞哭,想著什麼時候她哭夠了,可能就好了。
足足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司空鸞的抽泣聲才小了下來。
這時打後面跑來了好幾個穿著宮裝的宮女,到了司空鸞旁邊,皆捂著肚子氣喘籲籲。
“公,公主,您怎麼又跑了啊!皇後娘娘說了您不能出青欄宮,快跟我們回去吧公主。”
司空鸞突然轉過去大聲喊道:“我不要!你們去告訴母後,我這輩子都不回去了!”
然後連秦望川都不管了,拔腿又朝宮門跑去,門口那幾個守衛馬上啟動一級警戒,一共四層,都兩兩將長刀橫在那裡。
司空鸞似乎有些氣極了,她竟然快速朝長刀撞去,秦望川一看不好,匆忙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拽了回來。
“秦望川!你別攔我!”司空鸞大聲喊道,“你們憑什麼都要攔我,我不想做什麼公主了!我什麼都不要了!難道連死也不行嗎!”她喊著喊著就哭了出來,後面的話也沒法說了,只剩下嗚咽聲。
幾個宮女也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秦望川眼看著司空鸞有些控制不住,她轉臉問那些宮女:“你們說,到底出了何事。”
有一個宮女怯怯地說:“我們,也不知道,只知皇上將公主禁了足,然而公主就是不聽,幾乎每天都要跑。原本也沒什麼事情,但是方才皇後娘娘與公主說了些話,公主開始一聲不吭,誰知道娘娘走了以後就開始哭,這已經哭了快一個時辰了。奴婢們深恐公主哭壞了身子,卻無計可施。”
秦望川聽完,又看向司空鸞,看她哭得悽慘,於是忍不住伸手安慰她一下。
誰知還沒等碰到她,司空鸞就沖了出去,那些個宮女們本來就已經追得氣喘籲籲的,如今她又跑了,都一臉的生無可戀,拖著痠疼的腿跟著跑。
秦望川伸出手攔住了她們,道:“你們莫追了,讓我來吧,只是此時若是皇後不問,你們就不要說。否則丟命的只能是你們。”
幾個宮女害怕地瞪大了眼睛,然後忙不疊地點頭。
秦望川這才邁開步子,循著司空鸞方才的方向而去。
司空鸞再怎麼能跑也是個公主,再加上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定是跑不遠,所以秦望川也只是慢悠悠地走著。
果然,在一處假山裡,看見了蜷縮在那裡的司空鸞。
秦望川一看她這種姿勢,就像是迷路的小貓小狗一般,心中頓時軟了些,輕嘆一口氣,走上前把手放在她頭上。
“怎麼了?”
司空鸞甩開了她的手,又往裡挪了挪。
秦望川無奈地揉了揉額頭,輕聲說:“公主,你……”
“不要叫我公主!”司空鸞突然喊道。
秦望川馬上舉手投降,口中連聲應著好。
司空鸞這才平靜了些,把頭埋進胳膊裡,聲音發悶地說:“母後不讓我出門。”
秦望川阻止了一下語言,想勸慰一下她,卻發現如今說什麼都好像很蒼白。
“為什麼我生下來就得不到自由啊,母後原本說我喜歡誰便可以嫁給誰,可是方才她又勸我早日找一個好駙馬,甚至連人選的畫像都找好了。”
“我就想出去見你一面,可是父皇和母後卻總是禁我的足,你也不進宮,都不來看我。”
司空鸞說著說著,眼淚就往外冒,秦望川不得已,連忙上前說:“公主,你先莫哭,我這不,來了嗎?”
司空鸞從小在宮中長大,又一直受人嬌寵,被保護地太好了,自然是受不了什麼大的挫折,如今她不喜歡被關著而哭鬧,也是正常的。
而秦望川也覺得這姑娘性子真,總想護著她,便心一軟,上前將她拉了出來。
“那公主,我今日就帶你玩一玩,先讓你心情好一些,好不好?”
司空鸞臉上還都是淚水,秦望川無奈地笑笑,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塞到了她手中。
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