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兒,卻仍不見最後一個人的身影,司空朔馬心中有些疑惑,於是招了招手,叫人去找。
秦望川感覺到了他投過來的視線,卻依舊自然地四處張望,假裝沒看到。心中卻在瘋狂想著,該如何躲過去。
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幾個禁軍匆匆忙忙地抬著一個被麻布裹著的人跑了過來,放在地上。
其中一人半跪下來,恭敬地大聲道:“回皇上,此人在那林中被發現,發現是已經咽氣了!”
司空朔馬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他身子由靠著變成微微前傾,目光放到了地上躺著的屍體上面。
“掀開。”他說。
底下的禁軍明顯感覺他生氣了,就更加小心翼翼,戰戰兢兢。輕輕把遮蓋著的麻布掀開,離得近的女眷紛紛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皇後也將司空鸞拉過來,伸手捂住了她的雙眼。
屍體的死狀非常慘烈,整個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偏著,雙眼血紅,眼睛依舊圓瞪著,閉不上,一看便知死得很是突然。
司空朔馬皺眉看著,身上憤怒的氣息彷彿能將人凍住一般。
這人是他皇家暗衛中最出色的人之一,是暗殺的一把好手,從來都沒有輸過,如今不過是派去殺一個人,便能死得如此之慘。
他將刀子一般的目光看向秦望川,秦望川只覺得後背一涼,卻也沒有露破綻,用像其他人一樣的震驚的表情來應對。
司空朔馬收回目光,擺了擺手,示意將屍體帶下去,馬上就有人來將屍體拖走了。
看臺上一片嘩然,這可是事關於皇家的比賽,而比賽選手又慘死在比賽過程中,並不是一件小事,只是不知,誰會對死者下手。
司空朔馬臉色很差,從一旁韋貴妃的手中接過一杯茶,吹掉浮著的茶葉,細呷了一口。他原本就思考過要留秦望川一條命,然而並不是不是覺得她還有用,只不過像如今這事一樣,原本還未到能死人的環節便死了人,對於皇家是很丟臉的一件事情。
幸好那日韋貴妃獻策,給秦望川的死找了一個好的理由,誰知秦望川沒殺成,反倒損失了一員大將,這就讓他有一種吃了什麼惡心東西的感覺。
眼睛對著臺下掃視了一圈,他低聲道:“誰是最後一個看到他的?”
馬上有一人高聲道:“回皇上,臣方才最後看見他時,他正緊跟在秦二公子的身後,再後來,臣便不知了。”
“還有人見到了嗎?”司空朔馬點了點頭,又道。
沒有人回答,正在這時,有人舉起了手,走上前跪下,一字一句地說:“回陛下,臣中間有一段路是跟在望川身後的,親眼看見死者與她並排而騎。雖說望川是臣的弟弟,臣心有不忍,但事實就是事實,臣不敢對皇上有所欺瞞。”
這一串話說得真是好聽,秦望川點點頭,真想給他鼓個掌。
看臺上一片嘩然,有人質疑:“秦二公子沒有武功,怎麼能用這麼狠毒的手法殺掉人?”
有人已經暴怒:“真是目無王法,果然是紈絝子弟,簡直可惡!”
而原本由那個人領隊的隊伍,更是氣憤不已,義憤填膺,紛紛高舉手中的武器,大聲叫喊,秦望川聽了聽,大致是要她償命之類的話。
秦鷺和徐清聽了,忍不住站了起來,擔憂地看向秦望川,徐清甚至想跑到秦望川旁邊,卻被秦霄一把拉住了,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司空朔馬舉起手,全場安靜下來,都看著他。
司空朔馬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龍袍,走下了臺子,到了秦望川面前,問:“你還有何想說?”
秦望川立馬單膝跪下,一副惶恐的樣子,連聲道:“皇上,哪怕是給微臣一萬個膽子,微臣也不敢殺人啊!誰都知道大哥武功和騎射都遠勝於我,又如何能在我身後呢?”
秦安桐也走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司空朔馬面前,低頭說:“皇上明察,臣所說句句屬實。之所以會在望川後面,不過是為了贏得比賽的計謀,臣不知障礙有什麼,豈敢沖在前面。”
這可真是顛倒黑白,捏造是非,秦望川冷笑一聲,說:“那麼大哥是用我來探路了。真不愧是我的親哥哥。”
“夠了!”秦望川話音未落,司空朔馬就突然厲聲吼道,“光天化日之下行兇,來人啊,將這個目無王法的混蛋給我押入天牢!”
秦望川心中鬱結,這皇帝還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她留,只怕剛關進天牢,就是明日處斬。
司空鸞一聽,整個人都傻了,急忙往下沖,卻被一邊的宮女緊緊抱住了。
“父皇,此時與秦望川沒有關系,兒臣保證!”她尖聲喊道,只差一點便要哭出聲來。
司空朔馬則是冷冷說道:“把公主帶下去!”
馬上便有幾個力氣大的宮女走上前來,將司空鸞連哄帶勸地拖走了,司空鸞反抗不得,看起來很是委屈。
秦望川搖搖頭,如此一鬧,怕是司空朔馬的殺心會更重。
“皇上,三思啊皇上,望川不通武藝,如何能殺人,還請皇上明鑒!”
一人從看臺上走下來,說著便跪下了。秦望川定睛一看,是秦霄,看來關鍵時刻,自己的這個父親也算有點作用,雖然作用不大。
秦霄不傻,如何看不出來皇上這是有意而為之,然而事態緊急,他也只能能拖一會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