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走了一天的功夫,秦望川終於看見了山腳,離近後才發現,這座山脈幾乎全部是樹林,被樹冠掩蓋的地方,仿若黑夜。
山腳下是一片平地,已經有不少隊伍在此駐紮,他們的穿著與羽林軍大相徑庭,應該是其他軍隊的將士。京城附近的軍隊只有羽林軍和左右湘軍,所以秦望川大膽地猜測,在此駐紮的應當是左右湘軍。
自古以來,各個軍隊之間的關系都不會太好,所以大家都像不認識一般,各自安營紮寨。
秦望川看了一眼,驚訝地發現左湘軍的將軍,竟然是已經消失了很久的秦安桐。
不過幾日,他就從一個五品雜號將軍,升為了二品大將軍?簡直不可思議。
秦安桐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轉過頭來,秦望川卻已經低下了頭,他只是看到了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
不過秦望川知道,她躲避是沒有用的,秦安桐既然為司空朔馬效命,那麼她的一舉一動,他應當是一清二楚的。
入夜,整個營地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秦望川睡不著,索性翻身起來,走到了離人們較遠的地方,才稍微清淨了些。
夏夜,尤其是野外,最不缺的就是蚊蟲,秦望川摸了摸手臂上的蚊子包,嘆了口氣,她怕是真要變成一個糙老爺們了,什麼都拿了唯獨忘記了蚊蟲這回事。
她又不像軍營裡那些人,一個個的皮比蚊子的嘴都厚,壓根就不怕,還能睡得香甜。
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樹,趕走了圍著她的不知名的嗡嗡亂飛的大蟲子,哪怕是睡不著,也能清靜些。
一個人走了過來,也同她一樣坐了下來,草藥的氣味讓秦望川瞬間猜出了來人。
然後一個藥瓶丟到了她的臉上,秦望川下意識地伸手抓住,睜開了眼。
“別裝了。”一個聲音說。
秦望川悻悻地做直了些,小聲地說:“見過王爺。”
“明知道在野外卻不帶藥,你的腦子,應該是讓蚊子吃了。”司空臨安語氣平淡地說。
秦望川想反駁,後來發現自己真的是向來不怎麼操心這種小事,也就罷了,擰開藥瓶,把裡面的膏體塗在面板上。
司空臨安突然伸出手,把秦望川的胳膊拉了過來,秦望川一驚,另一隻手差點一掌拍出去。
“王爺,您這是……”她有些結巴。
司空臨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然後拿過她手中的藥瓶,指尖沾了一點,開始往秦望川胳膊上塗。
他的指尖很暖,細細長長,在微少的月光下有些白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