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很是空曠,前些日子被踐踏的草地已經再次平整起來,清冽的草香縈繞在人周圍,混合著動物的氣息,讓秦望川頗為懷念京城之外的日子。
已經換好一身利落短裝的司空鸞瞧著這景色,小聲地說了一句。
“要是哪日我能看看真正的草原,便是現在死了,也無憾了。”
秦望川心中一陣壓抑,果真,作為皇家子弟,特別是女子,雖說整日活得似嬌花一般,然而終日在這宮牆大院中,就算出門,也不得自由。
“秦望川,如果有一日,我叫你帶我去草原,你會同意嗎。”少女清亮又有些稚嫩的聲音在耳邊婉轉,帶了些許遺憾,秦望川心中一緊。
正不知怎麼回答好,司空鸞突然笑出了聲,原來是司空徒牽著一匹雪白的小馬疾步而來,小馬從頭到屁股沒有一絲雜毛,唯有一小簇尾巴,是純黑色。看起來頗為滑稽,又十分好看。
看著司空鸞蹦跳著去摸那匹馬,秦望川這才長舒了口氣。
“秦望川!你來!”司空鸞拉著那小馬,笑著叫道。
“太高了,你扶著我。”她一邊說著,一邊吃力地往上爬,可能是拽到了毛,馬兒搖晃了一下腦袋,看起來有些躁動。
秦望川只得伸出手,一把將她拎了上去。
司空鸞興奮地尖叫起來,秦望川看她高興,也不多說,就牽著馬圍著馬場繞圈溜達。
一旁司空臨安和司空徒一人騎一匹高頭大馬,並排立著,場景很是美麗。
司空徒有些坐立難安,他這位皇叔的心思太難弄懂,從開始都只是坐在馬上,巍然不動,雙眼看著場內二人嬉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高深莫測的皇叔,此時心中也並不平靜,場上那個少年的背影和那個人簡直完美地重疊在了一起,身材高挑,身姿靈活,他眉頭緊蹙,心中滿是疑惑。
可他之前明明試探過她,並沒有武功存在的跡象。
沉吟了片刻,司空臨安突然揚鞭,轉眼間就揚起一陣灰塵,司空徒揮了揮手,咳嗽了兩聲,再看時,場中已有兩人交戰。
他驚得急忙沖了過去,卻只來得及接住被扔出來的司空鸞。司空鸞還沒有反應過來,待站穩了,才開始尖叫。
“皇叔,你做什麼!”司空徒喊道,卻被司空臨安揚袖逼退了幾步,靠近不得,只能焦躁地看著他們。
秦望川也是嚇了一跳,差點用了輕功,最後生生憋了回去,只能用腿繞著馬跑。
“王爺,您這是幹什麼!”秦望川一邊叫著,一邊原地打轉,試圖躲過司空臨安的馬鞭。而司空臨安則是充耳不聞,甚至招招致命。
秦望川心知他是對她起疑了,如今是在試探。可是她既不能用輕功,也不能任自己受傷,只好一路逃跑,好不狼狽。
他的鞭子雖說來勢洶洶,又都是殺招,然而其實是收了力氣的,足夠確保即使是打到秦望川身上,也不會傷到她。
秦望川摸索出這個道理後,索性不怎麼躲閃了,連連被打中,也只是在身上留下兩道紅痕。
“皇叔!莫要傷了他!”那邊司空鸞語氣中滿是擔心,司空臨安手上頓了頓,漸漸停了動作。
秦望川這才揉了揉被打到的地方,呲牙咧嘴地站定了身體,無故被追打了一氣,雖說是為了辨別她有無武功,但秦望川心中也增添了些不快。再加上方才的那點不爽,她脫口而出。
“煩請王爺下次若是心情不好了,發洩之前同在下說一聲,在下雖然身份卑微,但無故受傷丟命也並不好。”
想來是她說話時的語氣太過冷硬,一旁的司空徒司空鸞都有些驚呆了。此生此世能看到有人與司空臨安用如此態度說話,也不枉這一生啊。
感覺到場上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司空徒連忙走上去,笑道:“皇叔,他不過一少年,口出狂言也是可以原諒的,還請皇叔莫言放在心上。”
司空臨安看也沒看他,而是從背後抽出了一管長笛,正是他常用作武器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