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一群完全不懂內功的人面前,她本可以用內力護住自己,可現在這裡多了一個秦安桐,年紀輕輕便成為小將軍的他,內功造詣也定是非凡,為了不讓他起疑,她必須得偽裝。
像雨點一樣密集的鞭子猛烈地落在她的背上,肩上,秦望川用盡所有力氣背對著秦霄,避開了最容易受傷的地方。
一下,兩下,三下,這種疼到全身抽搐的感覺,秦望川哪怕是上一世也沒有經歷過,疼痛感一層一層從不同的地方蔓延,到最後幾乎完全將她籠罩,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只有秦鷺越來越尖利的哭叫,撕扯著她的耳膜,才能保證她不會暈過去。
突然一個人影推開了攔著的家丁,撲到了她的身上,硬是替她扛下了幾鞭,在看清被打的人後,秦霄猛地停了下來,滿腔的怒火好似瞬間就被澆滅了,順便冰凍了起來。
是徐清,有兩鞭是直接抽在了她身上的,秦霄身體功底不錯,氣急後揮出的兩鞭並不輕,徐清身子骨柔弱,根本受不住,當即便咳出一口血來。
“娘!”秦鷺尖叫一聲,也撲了過來,卻被秦斐擋住了,她挑釁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滿的得意。
秦霄看著地上虛弱咳嗽的徐清,手上的鞭子是怎麼也揮不下去了,心中竟然彌漫著心疼之感。
一旁的韋弦見此情景,心中妒意再也掩飾不住,她幹脆上前一步拿過一根鞭子,沖著徐清就大力揮下去,她要將這個這麼多年還不死心的痴心妄想的賤人碎屍萬段。
徐清依舊護著秦望川,背過身去準備生生受了這一鞭,卻不料從一旁伸出一隻手來,大力地抓住了鞭子,用力一拽,韋弦就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上。
眾人都驚愕地望著緩緩站起來的秦望川,哪怕是再筋骨強健的人,這麼幾十鞭下來,都是不死也傷,她在捱了幾十鞭後,竟然還能站起來,這如何不讓人驚訝。
秦望川能夠站起來,完全是憑著強大的意志力,她清楚自己的身體,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了。
把徐清扶起來,她平靜地沖著秦霄說:“孩兒敬重您是我爹,打我我也認了,但我娘身子弱,且此事與她無關,還請爹爹為她尋個醫生。”
秦霄此時發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有些無措,忙伸手招來幾個婆子,將已經暈過去的徐清攙扶開來。
“想必爹爹氣也消了,可否聽孩兒一言。”
韋弦氣憤地想要插話,卻被秦望川的眼神駭到了,沒有發出聲來,秦望川如今的樣子可稱作狼狽,渾身是血,黑色的衣衫已經破裂,露出了肩膀,但這樣的秦望川,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卻更令人忍不住想要後退。
秦望川將眼神轉向秦霄,逐字逐句說:“我不聽您的命令奪門而出,姐姐和我娘一大早被帶到府外,且半路失散,這事情,豈不是太過巧合?我和太子殿下的事,只是坊間傳言,今日一早,不知就如何進了文武大臣耳中,此事,莫不是可疑?”
秦霄先前是因為秦望川在他心中已是形象固有,再加上被政敵當眾嘲諷的氣憤,這才發怒,但如今被秦望川一說,也感覺出了事情並不簡單,但韋弦這麼多年辛勤打理整個府,吃穿用度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他對她雖沒有愛情,但有憐惜和信任,也不願懷疑,此時,便有些犯了難。
秦望川知他心事,也不再多說,有些事情,埋在心中讓它生根發芽,總比拔苗助長的好。
沒有忽略韋弦一臉的怨毒,她壓下心頭隱隱的怒火,無論是哪一輩子,她秦望川都沒有如此受過氣,原先並不急著動手,不代表她好欺負,她一定會讓當年之事真相大白,好報了今日之仇。
秦斐和秦如醉同樣被氣得七竅冒煙,但兩人的區別很大,秦斐是完完全全表現在了臉上,而秦如醉則是一直低著頭,讓外人看不出她的心思。秦安桐則是看看韋弦又看看秦望川,眼中晦暗不明。
把他們的反應都收入眼簾後,秦望川不動聲色地向秦霄道了別,在秦鷺的攙扶下出了祠堂,這才噴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