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來之前就知道皇陵的吃食很清淡,但看見三盤綠油油的清炒青菜時華容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離開皇宮之前玲瓏還打算偷偷往華容包袱裡放醃製好了的肉幹,華容說這樣不成體統,讓玲瓏收回去,眼下自己倒是很想念那肉幹的味道。
隨意吃了幾口,華容便擱了筷子,等了一會兒,有人叩響了房門。
華容猜到是瑜嬤嬤,自己便忙起身迎她進來。瑜嬤嬤一進來就給了華容一件灰色的長衫,說是以後在皇陵都只能穿這個。
規矩有很多,華容記不太清了,反正和宮裡是很相像的,他點頭說知道,又請瑜嬤嬤喝了碗茶,這才送著她回去。
入夜又是跟中午差不多的飯菜,華容吃過後躺在樸素的床榻上,笑著想,多在這裡待一會兒,估計人也就瘦了,萬一到時候那些衣裳變得不合身了,司制庫那幫人怕是要瘋了。
就這樣過了三四天,華容已經能夠適應皇陵的日子了。每日起床後就跟著瑜嬤嬤去大殿裡念念經,抄抄經書,然後便吃飯午睡,起身後也和早上的事情差不多。只有夜裡需要跟著其他人去皇陵外替長明燈挑封印,倒燈油。
慢慢的,華容從那三盤青菜中也可以吃出甘甜來,他笑笑,這可謂是一件好事了。
瑜嬤嬤告訴華容,每逢初一和十五,他們都要去擦拭皇陵的牌位,華容點頭說知道了,算起來十五也就在三天後。
每次點完長明燈,從皇陵回住房的路上都會聽見一陣琴聲,華容一開始還在好奇是那個宮人如此有閑情逸緻,後來也就懶得再找了,每天回來聽著曲子,自己獨自一人走那條沒有燈籠的長廊也不那麼可怕和孤獨。
十五很快到了,華容吃過午飯便被瑜嬤嬤叫了出去。瑜嬤嬤一路上告誡華容需要注意的問題,華容都一一記下了,突然瑜嬤嬤站住,一拍腦袋道:“壞了。”
華容問怎麼了,瑜嬤嬤嘆口氣,臉上的皺紋慢慢擰起來,像是一張破敗的漁網:“真是人老了記性不好了,給祖宗們備下的燈油忘帶了。”
“要不我回去拿吧,我很快的。”華容道,瑜嬤嬤卻是搖搖頭,她想了想道:“燈油跟其他東西放在一起,一來怕容公子帶錯,二來清掃的時辰耽擱不得,這樣吧,就讓老奴回去拿,容公子先過去吧。”
華容想想也是,正好他已經摸清楚了去皇陵的路,便說好,自己拿著東西先過去了。
剛進皇陵華容便覺得不對勁,果然,還未走近看見那些牌位,突然面前的大門就被關上了,華容警覺想退後,後面卻出現了幾個蒙面人。
陷阱!
華容不由暗罵自己太不小心,他要入妃籍本就讓太多重臣反對,此刻離開裴衡更加應該小心才是……來不及太後悔,華容錯身躲開兩把明晃晃的鋒利的刀,還未穩住身形,另一道寒光已經沖自己面門而來。
華容粗略看了看,這兒大概有七個人,在那麼多門客中,華容的功夫算最次的,平日裡多幾個人他便打不過,更不說如今身在狹窄的密室,對手還是七個訓練有素的高手。
又交手一個回合,華容的背上已經中了兩刀,鮮血滴落在地面,濺起細碎的灰塵。
“倒是沒想到我是這樣死的。”華容手上沒有了抵抗的武器,身上的力氣也都使完了,所以他幹脆靠在背後的石壁上:“看來今日我是非得死一次不可了。”
“容公子,得罪了!”一個蒙面說著已經提起劍往華容刺去。
突然,背後的石壁突然傳來響動,將劍尖就要刺到華容時,石門開啟。華容順勢倒下去,卻是落進一個懷抱。
“醜奴?”華容詫異,他看著醜奴一手摟著自己,一手握著長劍和這些刺客對視。
“哪裡來的不怕死的?”那七個人顯然不把醜奴放在眼裡,他們直接開始動手,醜奴護著華容後退,又摸出一瓶藥粉向他們撒過去。
藥粉辛辣無比,那些人難受一會兒,隨後便憤怒舉起武器,打算將醜奴一起殺死。
華容看著他在人群中穿梭,忍不住搖頭,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事,與醜奴無關,他何苦來淌這趟渾水呢?
醜奴雙拳難抵四手,他一個不慎便被打中了手臂,被人踢到華容面前,華容忙爬過去擋住醜奴:“你們要殺的人是我,他毫不知情而且是個啞巴,你們放他走吧。”
為首之人冷笑:“沒人可以跟我們談條件。”
這時候門外傳來動靜,原來是李總管帶人過來了,華容嘆口氣,心道還算來的不晚。